后,赵寂乖巧点了点头。
“只是看起来深, 而已?”
卫初宴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但那之下压抑着的是剧烈转动的漩涡,暴风雨来临之前也是这样平静的,赵寂知道她并未消气,表现的更乖巧了。
在牢里着实吃了不少苦,她比之前瘦了许多,眼睛便显得更加大了,大而清澈,这样乖顺地把人瞧着,换一个路人来,都免不得心疼她,何况是卫初宴呢?
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想到她的伤口并未好,卫初宴将那点苦涩往喉咙里咽下去,最终只是轻轻埋怨了一句:“日后莫要这样做了。”
连想都没有想,赵寂急忙点了点头。
答应的这么快,眼里也没有后悔害怕的情绪,可见她下次若有必要,还是会拿自己做筹码的。看透她了,卫初宴轻轻蹙着眉,盯着她看,直盯得她心中发毛,连忙又重新保证了一遍:“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这次倒是有了几分真心。
伸手帮她把跑到脸颊的发丝拨正,卫初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赵寂仍然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在她凑过来时,想要伸手去摸她,却被她隔着被子压住了手,勒令不准再动了。
“再扯动了伤口,有你疼的。”
赵寂被她似怨似恼地提醒一声,缩了缩手,而后心头一动,试探问道:“我若扯动了伤口,疼的是我不假,但心疼的,其实是你对不对?”
其实有很久了,她一直觉得卫初宴应该是喜欢她的,比如很早以前,在那贩子队伍里,卫初宴就说过喜欢她了。可卫初宴只是那样说说,她那时觉得开心,后来卫初宴再没表达过什么喜欢,她起先没多想,后来,大概是到得知卫初宴将要与人结亲时,关于卫初宴喜不喜欢她的这件事,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
于是就常常感到疑惑了。
没见过卫初宴这样的人,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极少开口说话。一说话,不是在同她解释当日先生教的东西,便是在帮母妃处理事务,她原本觉得这样也很好,总归她自己喜欢说话,而卫初宴总会安静听她说话,一个说、一个听,这样也很相配的样子。
而且好多时候,她都不需要说出口,卫初宴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想,若是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的话,她总不可能做到像卫初宴这样的。
但卫初宴的确也再没对她表达过喜欢,甚至还想同别人结亲,好在后来那门亲事并未谈成,而她,也跟卫初宴说清楚了。
卫初宴也答应了她,不再娶亲了。
但是卫初宴也还是一直没有再告诉过她,到底喜不喜欢她。
有时赵寂想到她们两人的关系,觉得她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便总觉得有些高兴,但有的时候,她又担心,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喜欢卫初宴呢,其实卫初宴答应她不去娶亲,会不会是因为碍于她的身份、会不会是她那日在卫初宴面前哭的太伤心,所以卫初宴才不忍的呢?
赵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贪心,明明卫初宴已经遂了她的愿了,她却又总想卫初宴也喜欢她,她这样想,常常想,现在还忍不住试探起卫初宴来。
问完那句话,她感到有些羞涩,但她并不后悔,她盯着卫初宴那张漂亮极了的脸蛋看来看去,想要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答案。
卫初宴的确给她问的楞了一下。
心不心疼?
自是心疼的,不需要她伤口崩开,只要一想到她身上现在还有道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卫初宴便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了。
本就忍的难受,结果现在,这混账还来问她:“你心不心疼我?”
凝冰结霜的,卫初宴罕见瞪了她一眼,冷酷道:“不心疼,你疼死才好,这样也省得我没日没夜地守着你了。”
这一眼,却并未给赵寂带来任何的冰冷,她看着卫初宴冷淡的眼,眯了眯眼睛,忽而笑了起来。
只是轻轻一笑,卫初宴的心却狠狠攥了起来,她身子不自觉地前倾了一下,紧张道:“莫要笑了,等下真要扯动伤口了。”
看吧,她就知道卫初宴是在意的,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儿也亮晶晶的,在卫初宴蹙眉时,赵寂终于忍住了笑意,但她的快乐,却未因此而减弱半分。
“卫初宴,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不知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床边坐着的女人疑惑看了她一眼,黑发雪肤,如同雪花,如同青莲,轻灵纯美的样子。
“但你对着我时,不是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便是浅笑看我,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你怎样我都觉得好看,但是,就总是少了一点东西。”
虚弱地躺在床上,将满十四岁的这个少女弯眸看着她,眼底,掩藏着一丝狡黠。
“少的是随意。你还记得小时候遇上的那个姓林的好心掌柜吗?”赵寂的询问中,卫初宴点了点头,又听赵寂说道:“她对她的妻子,有时骂、有时怪,很随意的样子,但每次,她虽然好像在责怪她妻子,但看起来其实一点都没有生气,而她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