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兴把无限脑补驱除出去,另外那位主人应该是温柔包容大气的女子。他将钥匙递给祝江,却眼尖地瞄到祝江脖子部位在慢慢变红。相当于脸红不过为何呢?难道他也和刚才的我有相同想法?
顾晟兴这次没能果断驱除出邪念,像入魔般认真想象俩男人的同居生活,震撼地发觉对象是祝江,他居然不难接受。甜蜜的吻、细腻的皮肤;多方位的理解、相当的智慧;而且温柔包容,能独当一面,除了性别不符合理想情人标准停!这世界怎么了?他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对祝江有好感!认真地考虑要和他在一起!他仿佛被雷劈般震惊了,在心里咒骂:就算他不拘泥于世俗,若是父母知道儿媳妇是男人,在天之灵会过得不踏实吧?自己没给他们省心,反而添麻烦,惭愧!
此时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刚接过钥匙的祝江的手上,祝江也神游天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各自低头出神,手掌亲昵地挨着,宣告所有权的钥匙闪着银光。昏黄的玄关灯柔柔地照在他们身上,身旁是一盆长势喜人挂着圆溜溜丰硕果实的金桔树,一切显得如斯美好。这幅画面正巧落在走进客厅的松狮眼中。松狮感动了,后退助跑,飞快地扒到两人腿上,后爪踩在鞋面上直立,前爪蹭他们交叠的手,仿佛在说我们三个在一起吧在一起吧吧在一起吧吧吧!
可惜松狮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恰恰因为松狮威武身躯扑来的冲力,两人手上各被抓出了几道血印子,顾晟兴伤的是手背,祝江是手掌。
他们被手上刺痛激得回神,齐齐地迅速松手,查看伤痕。松狮不知所措地来回望着两人,尾巴委屈地甩动,好像在问:为啥不握爪了?窝还没玩够呢!可是酿成错的它被主人们无情地忽视了。
祝江:你最近没剪松狮的指甲?冲到洗手池用清水冲洗。
顾晟兴:忘记了。拿出创口贴,忍着痛楚撕开。
祝江:等等!我们得去打狂犬病疫苗!停下动作拉住顾晟兴的手腕,阻止他直接贴上。
顾晟兴:它很干净,也打过所有种类疫苗。停下动作注视着祝江。
祝江嘟哝:我知道,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狂犬病必死无疑。说完抿着嘴诚恳地看向顾晟兴。
顾晟兴则瞪着他,冷漠气场全开。他觉得难过,听见对相当于唯一亲人的宠物的责备和怀疑,他怎么会无动于衷?他是未来医生,对狂犬病预防措施了解得透彻。但他选择信任自家爱宠的卫生程度,潜意识里希望被自己看好的祝江也信任它。但祝江竟然直接拒绝,期望破灭。他有什么好说的呢?刚才还妄想破例顺着感觉走,组成圆满家庭,谁知对方和自己在观念上有本质差异,关系发展下去间隙和摩擦肯定会扩大,与其最后不能终了,不如就此别过。
想到这里,他看看仍无声地表达执着的祝江,启唇:你去打疫苗,我自行处理。赔偿给你。不舍之情飞逝,抓都抓不住。世界上最狠的事便是才得到便失去。他索性不再想,打开钱夹取出些钞票递过去,只有气息不稳暴露了他的痛心。
祝江仍然不放弃,一手推开钱:你最好去医院检查
顾晟兴的手被打回,又伸回到同样位置,无言地盯着地板。
祝江逐渐领悟了这动作代表的含义:你是想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他着急了,脖子唰地红透:就因为一件小事毁掉友谊?你是这个意思吗?
的确是件小事,不过见微知着,它凸显了二人关系中致命的相悖观念和立场。顾晟兴想,祝江更重视理性知识,宁愿将陪伴多年的宠物放在不平等地位。而自己则相反,夸张地形容,松狮是底线,发誓松狮在他在,松狮不在他必报仇,区区咬伤不会动摇。分开也好,他不必日夜纠结,恢复理性一心一意查案,父母也不用担心没有子嗣的问题了。
顾晟兴的默认态度彻底激发了同样委屈的祝江的火气:好!既然这样,大家分道扬镳!钥匙还给你!他板着脸把钥匙随手拍在洗手台上,赌气般大踏步冲到玄关,飞快地穿鞋戴围巾,将门重重带上。
不过可能是错觉,独自站在洗手间内的顾晟兴许久都没听见楼梯间的脚步声,倒像有小声说话声,咬牙切齿地在抱怨。他想必然是幻觉,低头看看撕了一半的两只创口贴,慢慢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然后扔掉其中一只,将撕完的另一只平贴到了手背上。
始终被忽略的松狮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蹭顾晟兴的裤子,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情绪莫名低落的主人。尽管它的智商挺高,它的情商却不足以使它明白为何主人和自己认定的二主人都牵手了,立刻就翻脸。
顾晟兴面无表情地蹲下身问它:饿了?
给你做鸡蛋rou糜粥?
咦?它好像听到了它最喜欢吃的食物的名字?高贵冷艳的松狮先生开始摇尾巴。
顾晟兴看着一如既往外表傻呆呆,内心活跃的松狮,即使小背叛过,仍然坚定陪伴自己的家人,心情稍微好些,摸摸它的头,起身进厨房做夜宵了。
将虾保留尾部切除杂碎洗净;油菜取菜心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