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一直这么认为着,然后命运果然拉下一道长长的沟壑,在短暂的相聚后,很快分别。
高中时,谭佑还听过幸嘉心的传说,最后一次,是知道她成为了市里的状元。
再然后,两个世界彻底分离开来,谭佑仍然陷在自己的泥淖里,浮浮沉沉,拔不出腿。
她不会去回忆以往的生活,也不会去参加任何一次同学聚会,她被生活彻底打成了失败者,往回看是沼泽,往前望是不见底的深渊。
所以某种意义上,此刻蹲在电梯里抱着一本书手指颤抖的谭佑,是完全理解幸嘉心的。
理解她曾经的不发一言,理解她现在的不肯相认。
没人愿意把伤口剖在别人面前,不管是已经愈合的,还是正在鲜血淋漓的。
谭佑足足蹲了有两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书,重新整理好箱子,按了一楼。
电梯下行时,她长长地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还难得地在明亮反光的轿厢上看了看自己的脸。
没什么问题,不会有什么异样。
电梯门叮地一声缓慢打开,她挪出箱子,还没搬完,就有人跑到了她身后。
谭佑在弯腰的角度倒视着那漂亮的衣角,笑了起来。
“说了你看着车就好,跑过来干嘛?”
语气里是根本无法控制,也不用去刻意控制的亲昵。
反正只要她不把话说开,幸嘉心这个小傻子,根本不会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嘿嘿。”幸嘉心回答她。
谭佑把一个小箱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去,搬这个。”
幸嘉心很开心,抱着箱子就跑,看速度是还想再来一趟。
不过没机会了,谭佑一口气抱起剩下的箱子,走出了楼道。
这辆车不大,车头的空间也小,谭佑一关上车门,幸嘉心身上的香味就包围了她。
以往觉得这样高级好闻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宣告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虽然距离依然存在,但是想起身边这个人就是曾经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攥着她校服的那一个,谭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车子发动起来,今天也是有太阳的一天,冬天的阳光从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谭佑突然很想和身边的人多说说话。
“你……”谭佑偏头看了看端正坐着的幸嘉心,“搬去月湖那边是工作有变动吗?”
“没。”幸嘉心看向她,唇角有着漂亮的弧度,“就……房租到期了。”
“那边屋子收拾了吗?上次我搬货进去,有些地方chao得起皮了。”
“啊……”幸嘉心愣了愣,“过去了再说。”
这个过去再说实在是太没主意了,谭佑已经能预计到了惨况。
“寒假结束,九院会有一大堆废料。”幸嘉心突然道。
谭佑笑了下,觉得之前赚的幸嘉心的钱实在是有些不地道:“我也到时候再看吧,有空就我去,没空我找人去。”
幸嘉心顿了顿,呆呆的“哦”了一声。
这么多年没见,又不能相认,真是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谭佑干脆打开了广播:“想听什么?”
“都行。”幸嘉心很随意。
谭佑手停下来,这个台现在播出的节目是电影解析,好像是青春校园故事,挺应景的。
她问:“这个行吗?”
幸嘉心没什么犹豫的:“行。”
路不远,到了别墅后,门一开,果然像谭佑想得那么糟。
以前来放东西不觉得,现在这屋子要住人了,问题就看起来很大了。
“你得找家政过来。”谭佑说。
“好。”幸嘉心言听计从,打开手机app。
谭佑挺欣慰,起码傻姑娘知道上网解决一切问题。
在家政阿姨来之前,谭佑让幸嘉心去物业了解了房子水电以及天然气供应的相关问题,该交的钱交,该开的开。
谭佑在别墅里上上下下溜达了一圈,确定了光线最好的房间,将幸嘉心的东西搬了进去。
等幸嘉心回来之后,她先把厨房和卫生间的水电检查了,然后又细细地跟幸嘉心讲了一下屋子里的电路构造。哪边和哪边是一路,电闸在哪里,如果断电了,一般会是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办。
一个物理博士,硬是被她教育得服服帖帖,连连点头,跟小孩子听老师讲课似的。
谭佑扣上了电表的盖子,有些好笑地看向她:“这些你比我懂吧?”
“道理我都懂。”幸嘉心道。
“就是不动手?”谭佑挑挑眉。
“也不用我……动手。”
“叫一次水电工,光上门费最少就得五十元,他很可能过来就是给你掰一下电闸……”谭佑忍不住唠叨,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住了。
以现在幸嘉心的生活状况来看,她根本不是会在意五十块的人。以她自己的思维来指导幸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