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复杂,所以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幸嘉心看向她,光线太暗,谭佑的半边脸隐在黑暗里,只被路灯打亮了薄薄一层轮廓。
“但我只是想帮你买下机票。”她喏喏地开口。
“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不会选择飞机这种交通形式。”
“所以我说的是我帮你啊。”幸嘉心尽力辩解。
“我不接受。”谭佑淡淡地道。
这样的语气,让幸嘉心想起以现在的身份第一次坐谭佑的车时,谭佑扔回给她的那小瓶香水。
她以为她们的关系进步了,这样的情境不会再发生了,但事实好像并没有她想得那么乐观。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有被欺骗的感觉:“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朋友更不应该牵扯上钱财。”谭佑很坚持。
“你要是算得这么清,那我现在坐你的车是不是该付你车费。”幸嘉心看向她,委屈极了,“那你去我家帮我查房屋,我是不是该付你劳工费,你还给我做了饭,谭大厨,这些都怎么算钱。”
谭佑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幸嘉心犟,她是知道的。一个在成长过程中脱离了普通世界的姑娘,犟起来可以和整个世界背道而驰。
于是她顺水推舟道:“好吧,算钱。”
幸嘉心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冲到了眼眶里,她开口,声音有些哑:“好,算钱,两千。”
谭佑愣了愣:“干嘛了就两千。”
“我请你干的活,给你多少不是我说了算吗?”
谭佑给气笑了:“我自己付出的劳动力,定多少价不是我说了算吗?”
幸嘉心瘪了瘪嘴,谭佑继续道:“其实咱两说了都不算,国家对各行各业的物价是有管控的,不然物价局是干嘛的,我们不能超出合理的范围。我给你说说刚才那些事橘城的正常价位啊……”
她掰了手指头准备算,一抬眼发现盯着她的姑娘眼睛里亮晶晶的。
这可不是正常的瞳孔反射光芒,这水亮的光芒谭佑前不久就见过一次,那一次幸嘉心哭得一塌糊涂,她愣了愣,突然有些担心这一次也会一塌糊涂。
一定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思想,幸嘉心在接触到她目光的那一瞬,泪珠子突然就掉了下来。
扑簌簌,跟窗外落在玻璃上的雨珠一样。
谭佑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要听。”幸嘉心哭着说,“就按我说的算。”
谭佑很无奈:“我们不能这样,说正事呢你哭干嘛,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
幸嘉心的眼泪瞬间掉得更凶了:“就……欺负。”
谭佑有些头疼,这要是她弟,是她任何一个哥们,她能一巴掌拍脑袋上,把人掀飞。
但这是幸嘉心,白嫩嫩脆生生的,那脖子细细长长跟天鹅的颈一样,谭佑怕一巴掌下去,要负刑事责任。
幸嘉心继续掉眼泪,细细软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碰到她的衣服边,还抬眼颤颤巍巍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攥住了她的衣服,摇了摇:“按我说的算嘛。”
又撒娇。谭佑瞪着她。
“按我说的算嘛。”幸嘉心瘪瘪嘴,唇色好看极了,“就一次……”
“啊啊啊啊……”谭佑喊了出来,她烦躁极了,偏了头一巴掌拍在反向盘上,按到了喇叭,长长地一声响。
幸嘉心吓愣在那里。
“算算算!”谭佑不耐烦地道,“按你说的算!”
破涕为笑,笑得太快,谭佑甚至怀疑她刚才哭是装出来的。
幸嘉心很快松了抓着她衣服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点点点:“今天晚上就走是吧,你知道你弟弟身份证号码吗?”
“你干什么?”谭佑有气无力地说。
“给你结账啊。”幸嘉心理所应当。
我就知道,谭佑又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
这小屁姑娘的套路,谭佑不用脑袋都想得明白。但她就是这样明明白白地被套了进去,对她的原则做出了妥协。
她仰靠在座椅上,不想说话。
“你不知道吗?”幸嘉心问她,“那你把你弟弟的电话号码给我。”
“知道!”谭佑没好气,“我先问下他买到车票了没!”
“买到了可以退啊。”幸嘉心说。
谭佑:“……”
在此之前,她觉得幸嘉心是个可爱的姑娘,现在,她觉得幸嘉心是个可以气死她的烦人的……可爱的姑娘。
谭佑不想挣扎了,她也想让谭琦早点到家,毕竟,他们的妈妈现在正在经受着恐慌。
哪怕这恐慌已经历经了很多年,不定期地就会激烈地上演一次,但谭佑不觉得,人就可以对那样的事情习惯。
她报了谭琦的身份证号码,然后给谭琦发去了消息。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