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他愣了片刻,而后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过了很久,才讷讷道:我已经和季华鸢说得清楚了,这件事过后,他就会搬出王府至于他会不会离开帝都我想,我们没必要那么不尽情面,他毕竟那样有才华,他若是愿意在宫中朝中谋点事做,希望皇兄也别多怀忌讳才好。
北堂治闻言笑了,低叹道:不如说,你还是放不下他。你赶他出王府,却不想他离开帝都,甚至希望他能被我留在宫中,每天让你瞧上那么两眼
皇兄北堂朝打断了北堂治,他的语声中带着低低的愤懑:我总要慢慢来
北堂治闻言叹息一声,他想了片刻,突然道:其实朕只是想要告诉你,朕这几日仔细想了想,你那日说得对,季华鸢毕竟是没有母亲的孩子,我们的心思,他未必能体会得了
嗯?北堂朝错愕地抬起头。却见北堂治微微向下拉了拉嘴角,无奈地说道:如果这一次他真的表现出对你的绝对忠诚,朕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至于你,你要不要,还是自己权衡好吧。他说着,只抬手拍了拍北堂朝的肩膀,便转身出了佛殿,留下北堂朝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br />156、张弦(三)
北堂朝回过神来的时候北堂治已经走得远了,没过一会,朱雀从敞开的门里走进来,压低声音对北堂朝说道:王爷,侍卫局的弟兄就位了。
北堂朝点头:人呢?
和风营在一起,总共一百人,暴雨领队。
很好。北堂朝看着窗外,稍微想了一下,而后吩咐道:暴雨武功上不如风营的暗卫,但这么多年统领侍卫局,把风营交给他也可以放心。你替本王分赴下去,叫他们现在进入祁兆,自行潜散进陵墓附近,等待本王晚上上山。
这样会不会朱雀有一丝犹豫。
北堂朝笑了:即便要对我动手,也不会那么早。晏存继总得先清理了自家门户,在来我头上动心思。
是属下是怕他兵分两路
不会的。北堂朝说着,缓缓走到窗边,面色沉和下来。他远远地往北面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屋子看去,微微眯起眼,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道:不会的。东祁三面环江,西祁有总兵台严防死守,除了他报给我们大大方方让进来的,晏存继手上断不会有那么多兵力。
朱雀沉yin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吧,属下这就去部署了。
北堂朝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只留下你和长蛇、花豹随身跟着本王即可,去吧。
快要入冬了,山上天黑得太早,又赶上这样一个Yin沉沉的天气。正午后刚刚一个多时辰,天就要暗下来了。北堂朝将目光从北面移回到东侧皇帝休憩的主殿上,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一会,寂静的佛院又喧腾了起来。司礼监的太监头子一路小跑到北堂朝床下,恭声道:王爷,圣驾回汤鹿。皇上知道您等会就进祁兆山,特意让您搭个便车。
北堂朝闻言微微一愣:此地距离祁兆委实不远,皇兄可说到底有什么事了吗?
太监头子笑了:您的三位贴身武护已经等在队伍里了,皇上只是叫您搭个便车罢了。
北堂朝依然有些疑惑,不过他想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跟那太监头子往院外走。无论如何,圣驾回汤鹿,他也总是要去送一送的,只是他往年都是夜里进山,今年这么早,实在不知道皇兄又是个什么心思了。
回去的队伍依旧浩浩荡荡,北堂朝刚刚走出佛院,目光往人群中随便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季华鸢。季华鸢的面色看起来比早上好了许多,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北堂朝盯着季华鸢看了片刻,而后才转开视线去看见季华鸢旁边衔着一抹笑站着的晏存继。
晏存继仿佛总是能够在惹火北堂朝这件事情上获得快感似的,他那双狐狸眼往北堂朝这边一挑,立刻笑开了花,右手往季华鸢肩膀上一攀,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左手抬起来使劲挥了挥:北堂王!我们在这儿呢!
到了今天,北堂朝实在已经和他生不起来气了。他只能远远的敷衍了事的点了个头,目光向下两寸,刚好落进季华鸢眼中。北堂朝脚下顿了顿,与他对望片刻,末了也终于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晏存继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懒得计较。搂在怀里的才叫痛快,管他北堂朝现在是个什么心思,那都和他没有关系。晏存继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成功了,他索性低头在季华鸢头顶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而后在季华鸢瞬间僵硬的时候又笑嘻嘻地别过头去了。
黄金蟠龙轿的车帘从里面被打开,北堂治面色低和:朝儿,上车。
北堂朝低叹一口气,对轿辇后面跟着的朱雀三人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直接进了轿辇。
司礼太监头子在外面高声呼喝着起轿,片刻后,轿子稳当当地被抬起来了,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坐在正中间的北堂治从北堂朝上车之后就闭着眼养神,一句话也没有,直到北堂朝终于按捺不住,直接问了出来:皇兄为何非要送我一程?
北堂治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