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席出来。
今儿就不是你弟娶媳妇儿了?安女士眼皮也不抬地答道,手上仔仔细细地往鲑鱼上抹盐巴。
卫晨闻言一愣,半晌才眨着眼笑了笑:妈,你还挺想得开。
这时卫成东把清洗好的龙虾拿过来,接茬道:哪里想得开,天天晚上翻身的动静吵得我头疼。
谁头疼了?沾着枕头没五分钟就鼾声四起,我还能睡得着?安女士瞪他。
爱妻狂魔卫爸爸立马软下来,赔着笑道:再嫌弃也不退不换了。
于是安女士绷了会儿脸,最后还是撑不住笑了。
卫晨倚在门框上看着爸妈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场景,又想起刚在楼下看到弟弟和弟媳并肩而去的背景她忽然觉得,也许应该答应对方去看个电影?
天知道她快有十年没踏进电影院了。
以至于男人提出的时候,她居然着急忙慌对地拒绝了半点没有维持住卫经理的女强人姿态。
想什么呢?今天就算是思春也给我暂停,过来搭把手!
被赶出去的夫夫二人并不知道安女士的良苦用心,于是在把整个小区逛了两圈,硬生生熬到五点之后,他们终于决定违抗懿旨往回走出来时安女士给他们定的指标是五点半。
然后他们一进门就被满桌子的菜惊着了。
听到动静地安女士端着一盘尖椒牛柳往客厅走,见到他们还皱起了眉:说了五点半,这么早回来做什么?她也不指望他们回答,问完就收回视线,自顾自嘀咕了句,给你们两人世界都不知道珍惜。
程泽和卫黎面面相觑。
这时卫晨端菜出来,见两个大男人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忍不住笑着提醒道:愣着做什么?端菜去,马上就能吃饭了。
哦。卫黎乖乖点头,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四顾打量了下,问道,爸呢?
回去拿酒了。安女士说到这个就生气,这老头果然年纪大了,说了让他带着,结果还是忘了。
程泽听得忍俊不禁,实话实说道:卫叔叔这模样走上街,可不会有人觉得他是老头。他说完又福至心灵地拍了记马屁,阿姨也是,比同龄人看着年轻。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又自然无比,不像那些夸人走上去就跟我哥哥姐姐一样这种一听就像恭维的话。
于是安女士被哄得眉开眼笑。
卫黎端着菜与他错身而过,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愧是我挑中的人。
程泽对此回以一笑果然是一家人,跟媳妇一样好哄。
等到卫爸爸取完酒并把卫子初小朋友一道接过来,这顿家宴正式开桌。
新家的餐桌是张两用的桌子,此时变成圆桌的样子,六人坐得正好。
程泽虽然不明白安女士的用意,但此时的心情不由自主庄重起来,他拿过已经开瓶的葡萄酒,认认真真地给在座除了球球外的卫家人满上。
我也要喝!唯一不受气氛影响的卫子初小朋友见自己的杯子空空,嘟着嘴讨酒。
程泽不为所动,开了一瓶椰nai给他倒杯子里,语气温和但不容拒绝:不可以,小朋友喝饮料才乖。
球球与他对视了会儿,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撅着嘴点头:我当然乖!
安女士对孙儿那狗腿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然而她头一偏,见到儿子嘴角含笑、含情脉脉地看着程泽,从头到脚透露着我媳妇儿全世界最好的骄傲。
她忽然觉得自己想了半个多月的开场白要派不上用场了。
咳。安女士轻轻咳了一声。
然后陪她演练多次的卫爸爸立马出声:你们妈有话说。
众人抬头望她。
安女士顿生我是领导我在训话的错觉。
卫黎见状连忙举起杯子,对着母亲一拱手笑道:妈,辛苦你做这么一桌子菜了。
安女士见他这样子莫名想起一个月前儿子那欠揍的脸和戳心的话,于是哼了一声,冷道:我辛苦得何止这一桌子菜?
卫黎闻言哂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卫爸爸皱眉看妻子,用手肘推了推她。
安女士瞅了他一眼,眼中的责怪看得卫爸爸一惊。
然而下一刻,安女士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她望向程泽,淡淡笑道:其实今天不止是宜乔迁,还宜嫁娶。
程泽一愣。
你们身份尴尬,既领不了证也办不了酒。但是我安心的儿子结婚,怎么可以不庆祝?安女士瞥了卫黎一眼,然后又笑yinyin地看着程泽,何况,他找的这个对象,除了性别,哪儿都贴心。
程泽心里一酸,恨不得自己这辈子生作女儿身。
既然不能让别人一起乐呵,那咱们就自己乐呵。反正过日子,就是两口子的事,哪有外人指手画脚的份。
卫黎听得动容,颤着声喊道:妈
先别急着感动。安女士一摆手,端正了脸色道,丑话我先摆前头,既然你们决定要在一起,就要为今天的这个决定负责任。就算你们不像平常夫妻,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