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她紧了紧手中的块jing,道:“实表哥能给我一个吗,我回去让二郎瞧一瞧。”
李清实笑道:“表妹要便拿去。”
夏纪娘抓了两把菜,便带着这奇怪又特殊的东西回去了。
张鹤与张显已经醒来,洗漱完后一个忙着搅拌米糠喂养家禽,另一个则去鸡舍的草垛里找新鲜的鸡蛋。见夏纪娘回来,张鹤便搁下米糠洗了手进了厨房。
夏纪娘心道她来得正好,便展开手心,问道:“二郎,瞧这是什么?”
张鹤本来想抱着夏纪娘亲一会儿的,结果人没抱着,还被她伸出的手给挡住了。视线稍微一转,将夏纪娘手心的鸡蛋大小的东西看清楚后,反问:“这是什么?”
夏纪娘本以为张鹤会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张鹤的反应很自然,似乎也不清楚眼前之物的来历。
张鹤拿过块jing仔细琢磨,发现它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回想,便有了头绪。只是她记忆中的土豆是黄色,且有巴掌大小,刚才初见这小块俨然还未长好的块jing,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来。
“这是实表哥在西坡的荒地里挖出来的,听说同根下长了三个,也不知是何物,是否能食用。”夏纪娘道。
“应该不能食用吧,你看它还这么青。”张鹤道。
此言倒是和李清实如出一辙,夏纪娘便打消了疑虑。张鹤将块jing往边上一放,又盯着夏纪娘的脸蛋瞧了会儿。后者已经习惯了她时常投来的含情脉脉的目光,可此时却是带着一丝探究,便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你为何这般盯着我瞧?”
“忽而发现纪娘没上妆,便觉得素面朝天的纪娘也丰姿妍丽,美若天仙。”张鹤笑道,话锋一转,“不过纪娘今日为何不上妆?”
夏纪娘素日里便只是抹一点胭脂水粉为脸上润色一番,并未浓妆艳抹,可今日却连一点胭脂水粉都不抹,连唇脂也未点,便觉得古怪。
“我不上妆,你便不欢喜了么?”夏纪娘问道。
“纪娘上不上妆我都欢喜,不过纪娘若有心事也不妨与我说。”张鹤可没忘记夏纪娘时常将心事藏在心中的性子,她担心夏纪娘有烦心之事,可她却看不出来,不能替她分忧。
“便知道你会有此一问。”夏纪娘道,转过身去生火,“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是觉得时常上妆,会引人注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纪娘此言说得含蓄,张鹤却听出了重点:“莫非是有人见你时常上妆,故而东施效颦?”有人东施效颦倒不至于让夏纪娘在意,可她却为此而收起妆盒,那此人必定是与她们关系颇为亲近之人。
张鹤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红艳的脸,试探地问:“清实嫂?”
夏纪娘无奈地看了张鹤一眼,张鹤却从中得到了答案。她眨巴着眼,十分不解:“这、这有何可仿效的呀?而且——”她仿效的妆容跟夏纪娘的妆容反差也十分大,还不如不上妆要来得好看些。
攀比之风自古有之,莫说权贵人家的妇人之间会相互计较彼此的身份地位、妆容服饰,连乡间的妇人也免不了此俗风气。只是下等户的人家终日为生计发愁,自然无暇去学上等户的人家买胭脂水粉上妆,可她们心中也依旧爱美,对于邻里时常上妆的行为,也会议论和计较。
陈氏与夏纪娘也颇多往来,见她终日脸上都打着胭脂水粉,心中自然是艳羡。况且李大娘时常在她面前念叨夏纪娘与张鹤的好,她难免会计较,便渐渐起了学夏纪娘的心思。
夏纪娘也渐渐地意识到了陈氏的心思,陈氏无恶意,况且又怀胎五月,她怎么也得顾着些,便干脆收起了妆盒。
张鹤无言了许久,问道:“那你便为了考虑她的心情,就一直不上妆了么?”
“等表嫂生下孩子,也就不会这么爱胡思乱想了。”
“这跟她是否怀着孩子并无干系,况且她生完孩子恐怕还得再胡思乱想一段时日。”张鹤没生过孩子但也听说产后抑郁。只是这是李家的事情,可连着她们都要处处迁就她,这便有些不合理了。
“我知你想让我过得舒心些,只是我上妆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爱美之心,不上妆又无甚坏处,若因此事而与表嫂生了嫌隙,反倒是不舒心了。你说是与不是?”
“此根由或许不在这儿,我去找清实兄。”张鹤灵光一闪。
“你打算如何与实表哥说?”夏纪娘并未阻挠,只是好奇地问。
“清实嫂之所以会如此,想必是清实兄对她不够上心,才让她胡思乱想的。”
在张鹤看来,他们二人成亲前连面都不曾见过,便也别指望在成亲之日能对彼此一见钟情。在婚后的日子中,他们的相处之道也是世间的夫妻最为普遍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此情形之下,李清实难免对陈氏有所疏忽,也不曾去了解她的心思。
夏纪娘见她并不是莽撞地要去找李清实说陈氏的不妥,便也放了心。将拿着块jing便要出门的她拦下:“早食快好了,吃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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