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茶值得这么多人争相观看?”
“斗茶自然不足以让众人争相观望,只是众多娇艳的小姐之间斗茶,便值得一看了!”李清贵笑道,虽然斗茶在名流士人中多为流行,可不比这些女子之间相斗要来得有趣。
“怎么个斗法?”张鹤也来了一点兴趣,问道。
斗茶内容有三种,一为斗茶品,斗茶品则以汤色、水痕分胜负;二为斗茶令,在斗茶时行与茶有关的诗词歌赋或故事的茶令;三为茶百戏,以将茶汤注入茶盏时,使汤花能出现瑰丽多变的景象,若没有高超的沏茶技艺,是办不到的。
“她们的茶都出自一家,不好斗茶品,便以沏茶技艺来分胜负,故而是茶百戏。有名儒方正作评。”
正说着,便听见一把儒雅的声音点评道:“江奴小姐的茶汤汤花不能咬盏,可惜!”
围观之人中有人发出了遗憾的声音来,便见他们让开了一条道,容许败了的家ji从中走出来。
张鹤与李清贵恰好在这条道上,刚要退到一边,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有些失落地从中走出,她抬眼的瞬间便与张鹤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登时便怔住了。须臾,她又慌张地避开张鹤的视线,便要离去。
李清贵不知少女为何见到他们的神情会如此瞬息万变,他细想了会儿,发现少女适才的目光是落在张鹤的身上的,心中便不知作何滋味。问张鹤道:“二郎,你莫非也背着表妹……”
张鹤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忙自辩:“我可不曾做过对不住纪娘的事情,你莫要胡说。”
少女离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她偷偷地打量着张鹤,后者有种被窥视的不自在,也扭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少女又慌张地避开她的视线,只是却不曾离去。
张鹤有些困惑,她对这少女并无印象,可她却用审度的目光打量自己,难不成是原身认识的人?心中一咯噔,若少女开口询问,而她认不出人来,岂非要惹人怀疑了?
而李清贵则心想,若张鹤不曾背着夏纪娘寻过欢,为何这家ji会如此神情?他开口问道:“敢问小姐是江奴?”
少女仿佛对“小姐”这样的称呼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是一种侮辱,她颔首,又道:“官人认得奴?”
张鹤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少女并不认识原身!
李清贵笑嘻嘻地说:“江奴小姐茶百戏惜败徐香香小姐,真是可惜。”
提及自己斗茶输了的事,江奴的脸上又是一闪而过的失落。李清贵见她年纪尚轻,经验自然会不足。她本是性情活泼的少女,对输赢看得重,落败之时也还学不会将失落的神情收敛起来。
“奴学艺时间尚短,技艺还未修炼到家,会败也是正常的。”江奴道,她毫不遮掩年轻的盛气,直指自己会败是因她学艺时间不比徐香香长。
张鹤与李清贵不可置否,这江奴的言行并不像出自修习杂剧、散曲的世家,而她的面容、身姿想必才是能被孙宁正店招纳进来的原因。
若不是自幼便被刻意教导,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子的确难在短时间内学出高超的沏茶技艺。可孙宁正店给予了家ji们这样的机会,只要用心学,假以时日,也能沏得出色。
李清贵又想攀谈,张鹤低声问道:“清贵兄,张家园子正店的说史小娘子呢?”她可没忘记李清贵当初暗恋那说史的少女,为了她宁愿不听李大娘回家娶亲的话。
李清贵愣了小会儿,苦笑道:“二郎以为我为何会答应娘留在家中?她被江东来的一个富商买走了。”
“买走了?”
李清贵叹气:“是呀,说史说得再好,也是为了温饱和名声。她说得好,让到张家园子正店的富商相中,便找到她的爹,花了两百多贯钱将她买走了。”
张鹤沉默了片刻,也不打算过问他的感情之事了。倒是那江奴听见他们的对话,终于鼓起勇气问张鹤道:“二、郎君,不如移步到雅室歇一歇脚?”
李清贵心中略微郁闷,江奴似乎打一开始关注的便是张鹤。他虽说穿着不比张鹤好,可总比张鹤要有阳刚之气吧?莫不是这些姐儿喜欢的都是张鹤这样的文弱之人?
张鹤婉拒道:“不了,我来此也是为了寻他,眼下人已寻到,便不多留了。”
李清贵便调笑道:“江奴小姐,可得令你失望了,我这表妹夫家中已有贤妻。即便他想答应,我也不会允许的。”
江奴闻言,又对李清贵眨了眨眼:“郎君不能应邀,那你呢?”
李清贵哪曾被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抛媚眼,当下便被勾去了心神,他忙不迭地笑道:“自是可以!”转头便对张鹤道,“二郎你先回去吧,若娘问起,便说我去峨峰山踏青了。你无需担心我,我会自行回去的了!”
“……”张鹤本欲开口劝阻,可李清贵尚未娶妻,他要如何她也阻挠不了,便随他去了,反正这孙宁正店也非什么危险的地方。
回去后,李大娘果然来问李清贵的去处,张鹤只好将李清贵教她的那番说辞说给她听。而李清贵则到黄昏了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