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的位置,甚至比妻儿更高……
饶是段亦宏纵横草原多年,与庆军交手过多次,却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不怕死、竟然对着骑兵冲的枪兵。
这是死士!
这一定是大庆的Jing锐死士!
段亦宏心中大为震动,眼看着那支本就没阵型的枪兵,以血rou之躯,冲散了鲜卑的骑兵阵!
或是将鲜卑骑兵连人带马乱/枪/刺/死
或是被鲜卑骑兵斩于马下
……
与此同时,段亦宏便看见后面那队骑兵开始行动。他们既没分兵,也没有正面与鲜卑骑兵对杀,而是趁着鲜卑骑兵被冲乱阵形,与枪兵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举着战刀,摆开一字长蛇阵,沿着那战场的边沿,边打马快速奔跑,边砍人头,即使一击不中,也已经跑到下处地方,砍下了另外的人头,而侥幸躲过一劫的鲜卑骑兵,却躲不过下一个人,下一柄刀……
这支仅仅不过五百人的轻骑,却如同一柄可怕的利刀,沿着战阵边沿,削下一圈又一圈的头颅。
是的!
削——就像削果皮一样,一圈一圈的往中间削。
因为,携弓带刀、能与凤鸣战部打成平局的鲜卑骑兵,此时已经被那些送死的枪兵绊住,没有马匹奔跑的冲击力,他们的机动能力和近战能力被削弱不少,只能埋头清理周围的枪兵,面对侧面和背面的攻击,他们几乎无法反抗。
不但段亦宏被这种战法惊呆,连不远处的萧鸿飞,也频频侧头,一边关注着楚柔这边的战况,一边探看着那边跟人玩得火热的燕凌戈,心里瞬间便联想出几个新的战术来。
想得越深,萧鸿飞的心却越冷——自古以来,男儿多热血慷慨,最是向往金戈铁马傲战沙场的意意气飞扬。
可楚宁的军队,却如同她本人一般,看似不争不抢,没有丝毫的慷慨激昂,但实际上——他们穿带的兵甲,他们紧握的武器,甚至包括他们每刺出的一枪,每砍的一下刀,都经过无比冷静的Jing确的计算!
兵甲、武器、战术、甚至包括士兵的训练每一个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伤亡!
不以智取!唯以力敌——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亡!
这就楚宁的军队,一如她本人——不热血,不狂放,表面看来似乎温顺可欺,实际上,却在微笑的面容下,将自己的锋锐深藏。
就比如这一战,其实在萧鸿飞看来并无必要,甚至有点画蛇添足,毕竟,鲜卑退兵,留住顾文雄手中兵甲的战略目的就已经达到。
可楚宁却坚持要在这里再打一场,而她唯一的理由就是——从今往后,玄甲军兵锋所向,不见血,不归鞘!
萧鸿飞明白,这个年轻的女将军是在用这一战立威!向鲜卑!也向朝廷!
莫明的,萧鸿飞便想起了白衣云侯,他突然很好奇,很想知道,楚宁能走到哪一步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楚将军,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
第135章
忠武军一万, 新兵五千, 凤鸣铁骑三千, 共计一万八千余庆军, 对阵鲜卑段部两万Jing骑,阵斩三千余后, 鲜卑Jing骑开始溃退,凤鸣铁骑和骁骑司尾随追杀数里, 又留下了数百首级, 方才罢下兵刀。
楚宁带着卫民军和昭义军一路清杀过来汇合, 因为沿途较远,又带回了缴获的辎重, 便没能赶上这边的战斗。
医官在救治己方伤亡, 燕凌戈带着骑兵在补刀,楚柔也带着骁骑司清缴物资,忠武军一半在周围警戒, 一半在收拾战场。
楚宁与燕夫人处身战场中央,望着周围的尸山血海, 面色虽看似平静, 却眸光凌乱而茫然:“曾有人说, 战争是一门艺术。每一位统帅,都可通过战争,驾驭自己的军队,雕琢独一无二的作品,永垂青史, 璀璨万古……”
“可我却觉得,战争……其实是一盘血腥雨腥的棋局,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想玩也得玩,不想玩也得玩,谁也逃不掉,谁也躲不了。”楚宁依然穿着盔甲,但没有配剑,也没配刀,只有黑色的披风猎猎飞扬,犹如她那翻腾不休的内心:“唯有勇往直前,拼得头破血流,最后将自己变成一个肮脏的弈棋者。”
虽然没有持剑杀敌,但不知何时,手上却染满了鲜血,就像这满地尸首与伤残兵卒,虽不是楚宁亲自所杀,但却因她而起。
“弈棋者固然肮脏,但这世间,又能有几人洁净无暇呢?”燕夫人生于这个世界,长于这个世界,亲手杀过的人,可能比楚宁数得出的人名还要多,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既然没有选择,那便落子无悔。”
“倒也没悔,只是不喜欢杀人,却又总是在杀人,所以有点矫情吧……”楚宁长叹一声,敛起情绪,问道:“今年东征,到现在……算是结束了罢?”
“现在已经十月下旬,往年这个时候,辽西等地早已开始下雪。”燕夫人腰悬战刀,右手按着刀柄,眺望着战场:“只要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