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景含幽指着这句道:“这句写得好。昨晚我们……”
“哎!”辰絮哪容她这般口无遮拦的,便是这书房里只她们两人也不行。
景含幽本就是故意逗她。“我说得是‘元是今朝斗草赢。’这句,让我想起在书院里和你斗草的日子。”
斗草是她们儿时常玩的一种游戏,因为野草随处可见,所以随时都能玩。很得女孩子们喜欢。
辰絮这时候也回忆起来,细细算来,自己在书院的日子里,似乎都有这个师妹出现其中。
“是命中注定的吗?”辰絮忽然问。
“什么?”这没头没尾的话,景含幽不解。
辰絮反应过来,自己脑中的问题,居然真的就问了出来。她想回避,景含幽哪里肯放过她。将她拉进自己怀里,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我和你,是命中注定的吗?”辰絮不得不再问一遍,也许她心里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景含幽没有迟疑。温热的唇不顾辰絮的躲避,霸道地吻上了辰絮的唇。“你我早就注定要在一起了,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哪怕生死。”
辰絮将头倚在景含幽的肩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景含幽听了低头提笔就要写下来,被辰絮拦住了。“哎,在心里就好,不要写下来。”
“你也在害怕吗?”景含幽看出她的心事。
辰絮不答。然而自己的情绪终究被看穿了,她索性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含幽,你不会懂,我走的是一条孤独艰险之路。若是没有你我这份情,我杀伐果断绝不犹豫。可是如今……世事难料,希望我宏愿得成之时,还能和你把酒言欢。
景含幽从背后抱住了她,“在想什么?”
“你把载福送走,皇后娘娘没说什么?”
“你怕母后再送人过来?”
辰絮摇头。“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你又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担心你当然是对的。就算多送几个人来又能如何?我担心的是你们的母女之情。”
景含幽这次真的意外了。照理说辰絮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能动手脚的地方并不多。那么挑拨景含幽和宫里各方的关系无疑是比较省力的一种方式。但是辰絮似乎并没有这种打算。
“她是你的母后。我就算不为她好也得为你好。”辰絮抬眸,眸黑如墨,万般情意都在其中。
“这么乖?”景含幽这会儿幸福满满。然而辰絮越是乖巧,她就越是不安。这个师姐可从来不是个小女人。
辰絮娇嗔,“你还是不相信我。也罢,我跟你要个人,你可愿意给我?”
“什么人?”景含幽来了兴致。
“德妃娘娘手下的一个宫女,叫琳琅的。”
景含幽皱眉,“德妃的宫女?你认得?”
“自然是认得的。天靖十六年,为贺历国皇帝寿辰,易国送宫女二十人进宫。”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说了,显然这个琳琅就是那时从易国来的。
如此坦然的点明了琳琅易国人的身份,她当真就这么有恃无恐吗?景含幽心里想着。
“怎么?你怕我和她有什么计划?”辰絮笑着,“老实说,就算我有什么计划,她一个宫女能帮我什么呢?”
景含幽真是受不了这种猜忌了,扳过她的身子问:“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计划?”
“你说呢?”辰絮没有回答。
“辰絮……”
“若我说没有,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这段时间你能一直不问,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包容了。你不想包容我了吗?”这话问的,那秋水一般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人,谁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话呢?
“你要我怎样都可以,但是我不能损害历国。”这是景含幽的底线。国家和个人,她受过飞叶津的教育,还是分得清的。
辰絮笑着举起右手,“我易迦辰絮以易迦皇族列祖列宗起誓,我有生之年绝不会动历国国土一分一毫,如有违背,让我天诛地灭,魂无所依。”
这样的毒誓,景含幽想想都觉得可怕,辰絮就这么简单地说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景含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似乎那样的毒誓随时会应验一样。
“含幽,我已经没有来时路。如果你再不信我,那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心,真的好累。
“我信你。”景含幽这时才想起来,这个师姐,杀伐决断从不手软,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师父说过,能对自己硬起心肠的人,才是最无法战胜的人。
琳琅被调到了辰絮跟前。她是个很清秀的女子,年岁不大,十五六的样子。景含幽留心了一下,没有发觉她会武功,这才多少放点心。
“你仔细着这个琳琅,还是那个泠音也不能放松。”景含幽留了琳琅在寝殿里侍候辰絮,出来吩咐尘心道。
“是,奴婢明白。”尘心点头。
寝殿里,琳琅跪在辰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