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晚……”
“小姐您就不要再生气了,回去送一送夫人吧……”
经雅听着望兰说的话,眼中有一瞬的迷茫,像是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一般。
望兰却以为经雅这仍是在与经夫人赌气,便抓着经雅的衣袖跪了下去,哭着道:“小姐您就回去吧……望兰不是要逼小姐,只是望兰怕小姐将来会后悔……小姐……”
经雅收拢有些飘忽的思绪,抿了下唇,去扶望兰起了来,“你先起来。”
望兰便搭着经雅的手站了起来:“小姐……”
经雅拍了一下她的手,道:“等我一下。”
望兰点点头,就站去了一边等着经雅。
大长公主看着经雅朝自己走过来,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心头便猛然一揪:“你……”
经雅掐着指尖,理顺了思路,冷静道:“殿下,我今天先回去相府一趟,之后……大概还要回一趟郁州,到时就不再过来和殿下辞行了……”
大长公主想要伸手去拉经雅,但瞥见站在一旁的望兰正在看着这边,便紧紧地攥了下手,克制住了没伸出去,只点了下头,道:“好……”
经雅向大长公主低头行了一下礼,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场合不对,大长公主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能安慰经雅的话,便就只好继续点头,道:“嗯,去吧,路上小心些……”
经雅颔首应下了,然后就转过身向着外面走了去,望兰也连忙跟了上去。
大长公主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经雅走远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坐回去方才的位置上,看着她与经雅未下完的那一盘棋,久久默然不语。
经雅坐在马车上,手握着左腕上的镯子,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上辈子时她母亲去世,也已经是过去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所以她心里只是淡淡的,仿佛什么感觉也没有。
毕竟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
且对她母亲,她从来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态度才是对的。
上一世时没能找到的答案,这辈子仍然没有找到,不过即便还有第三次,只怕她还是找不到的。
有些事,就是这样的。
望兰看向经雅,给经雅说:“大夫说夫人这是急症,昨夜刚发,本以为不碍事,谁知今早却就……”
经雅稍将手握紧了些,问:“父亲呢?”
“老爷还在朝上,不知道夫人已经……我怕赶不上,所以就来找您了……小姐,夫人她,她……”
经雅没说话,只拍了拍望兰的手。
望兰怕引得经雅难过,便也就收住了声,只低低地啜泣着。
经雅一回到相府,就直接去了经夫人的院里。
院子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只是安静。
望兰只送着经雅走到门口,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小姐……您进去,进去送送夫人吧……”
经雅抿了下唇角,没有说话,只向着房内走了进去。
她很少来这里,上一次,还是去年五月时宫学放夏假,才被她母亲从大长公主府里叫回来。这屋里的陈设也还如她去年时看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经雅顿了一下,才向内室走过去。
内室里,经夫人躺在床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眼睛虚虚地睁着,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是一片混沌。
边上守着的几个小丫头低声哭着,仿佛伤心不已似的。
她们看见经雅进来,便去与经夫人道:“夫人,夫人……小姐她回来了……夫人……”
经雅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经夫人,轻声道:“你们出去吧,我和……母亲说会儿话。”
“是……”
那几个丫头应下声便就立刻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经雅等她们退出去后,又向着床边走近了一些,去叫经夫人道:“母亲,我回来了。”
经夫人似是听见了,眼珠动了动,转向经雅,艰难地发出声音:“湛……湛儿……”
经雅听见经夫人叫的名字,却也没再像上次那样出言相对。
她只是俯下身去,替经夫人拉了拉身上盖着的那薄被,声音淡淡的,说:“母亲,经湛不在,我是经雅。母亲有什么想说的,就和我说罢。”
经夫人缓缓地瞪大眼睛,焦干苍白的唇微颤了颤:“湛……湛儿不在……”
“湛儿呢?我的湛儿……去哪里了?湛儿呢……”
经雅就说:“他出去了还没回来,母亲有什么想对他说的,不如先告诉我,等他回来了,我再转告与他,可好吗。”
经夫人像是听懂了,严肃了一辈子的脸上难得露出来一个笑,就连眼睛也清明了许多,笼在身上的病气散去,她撑着半欠起身,去拉住经雅的手,笑着说:“好,好……”
“你告诉湛儿……叫湛儿他,他在外多注意身体,冷时多加衣裳,热时也不要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