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却是相当正经, 她说:“不会的。我家人不信鬼神, 哪怕真发现了端倪,恐怕也会以为是落水伤了脑袋。”如果不是她们俩同时出现在文丞相面前,又不甚露了端倪,文丞相也肯定不会往这方面想。
她的回答一本正经,若要曲解还能听出点儿嘲讽小少爷脑袋不好使的意味, 可秦易听了这话却是全然没有多想的。她听到文璟晗的声音,知道她还愿意搭理自己,提起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了。
可人总是贪心的,得寸进尺说的便是秦易此刻的心境。她和文璟晗并肩又走了几步,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到底没忍住,又道:“璟晗,今天我对你爹说的那些话,你,你可信我?”
小少爷有些怂,文丞相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更是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于是从头到尾她也没说上几句话。每一句,都是表忠心,每一句,都可以当成表白来听。
文璟晗自然听得清楚明白,可她的回答仍旧只有那一句:“咱们顺其自然,可好?”
秦易有点儿失望,又有点儿开心,她抿着唇偷偷侧过头看了文璟晗半晌,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她:“既是顺其自然,那么你,你别避着我……”
听到这一句,文璟晗倒是笑了,那轻轻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也被放大了无数倍,然后清晰的落入了秦易的耳朵里。然而秦易就听见文璟晗轻声反问她:“我有避着过你吗?”
秦易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上回偷亲被抓包之后文小姐虽然不许她继续轻薄,但常日里对待她的态度却是从未变过的。往常是什么样,这些天还是什么样,没有刻意疏离,更没有刻意躲避,可以说这件事她毫不放在心上,但换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文璟晗是个理智的人,可也不会委屈了自己。她知道自己不喜欢男人,所以拖到二十几岁也没打算嫁人。秦易不是男人,先决条件倒是符合了,但她自己还没有彻底心动,所以也不会委屈自己此刻就应承了对方。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她们两人已是绑在一处了,既然不反感,又何不尝试接受呢?
秦易自然看不透文璟晗的心思,更想不到文小姐本身就是喜欢女人的。她为了自己的女子身份患得患失,不敢将爱慕宣诸于口,今日若非文丞相不知她原本就是女儿身,那句“爱慕”她也是说不出口的。但文璟晗已经把话说得这般明白了,秦易也不傻,自然就明白了些。
小少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轻轻的抿了抿唇,然后试探着伸手去牵文璟晗的手……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对方不曾挣脱,于是小少爷心里莫名就觉得甜了起来。
……
这一夜,文璟晗和秦易在墨韵阁里休息得很好,两个人又蹭到一起整夜安眠。倒是文丞相乍然确定这个消息,心事重重之下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起用早膳时,眼底都多了一抹青黑。
文璟晗自然知道文丞相眼底的青黑由何而来,连累父亲忧心使得她有些自责,便私下出言劝慰道:“阿爹实不必为我忧心,如今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我也过得好好的。”说完顿了顿,到底说了句:“阿易其实也没有外间传闻那般不堪,流言蜚语,不可尽信。”
说起这个,文丞相倒是想起刚回洛城时打听来的消息。旁的且先不提,那什么“秦公子为春香楼花魁一掷万金”,如今想来那个时候两人都已经换了身子,自家女儿总不能和个青楼女子有牵扯。所以说那些传闻到底有多离谱,如今想想也让文丞相觉得好笑。
心里对女儿的话已然信了些,文丞相却依然问道:“那小子待你如何?”
文璟晗便又笑了,眉目清朗柔和:“观她往日在咱们家的行事阿爹也当知道,她实是个跳脱的性子。不过在我面前还算乖巧,也肯听我的话,如今正跟着我练字学算账呢。”
文丞相盯着女儿看了两眼,见她脸上的柔和笑意不似作伪,这才轻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他这般年纪阅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昨天觉得秦易娇怯没有男儿气概,但这到底是个纨绔,一个纨绔肯听一个女人的话,为了她收敛向学,至少能证明对方心里是真有他女儿的。
虽说文丞相不信情爱,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安心不少。然后转念又想起了秦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顿时就又糟心起来,他又问文璟晗:“秦家那摊子事,如今也是你在管吧?”
文璟晗抿抿唇,默认了。
自家女儿自家疼,文丞相原本看着“女婿”艰难的整顿家业可是袖手旁观,顺便还要在心里吐槽对方手段稚嫩。如今知道是自家女儿Cao心劳力,顿时心疼坏了,当即便道:“今天你们回去,就把阿福带过去吧,让他在秦家待上三个月。”
文福最开始是文丞相的书童,到如今几十年过去,风风雨雨他都陪在文丞相身边,早成了文丞相最信赖的心腹。他不是文家的管家,可在府中的地位却远不是管家之流能够比得上的,而他的能力手段自然也堪与这般地位相匹配。
便是文璟晗听到文丞相这话也是一喜,她眼眸亮了亮,喜道:“阿爹是要让福叔帮我?”
文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