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额上拂过,自言自语:“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喜欢我呢?”
顾君越忽然抬头,目光有点溃散:“谁说我不喜欢你?”
初凝心头一跳:“当真吗?”
顾君越忽而幽幽的叹了一声:“敏言……”
她声音低且沙哑,满是苦涩意味。
初凝垂下眸子,她原来是怀念白月光了,所以今夜才会如此痛苦……
顾君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敏言……是我负了你,可我就是喜欢她,没办法,就是喜欢……她……”
初凝手指握紧,她捧住顾君越的脸颊:“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掌心有点凉,顾君越好像忽然一下清醒了。她眨了眨眸子,看着初凝:“我喜欢你啊,芷芊。”
初凝手腕一颤,长长的黑睫扑扑闪闪:“您不是喜欢她吗?”
顾君越唇角往下,虽然在笑,好似在哭一般:“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把她,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掉。”
她话才说完,头就一歪,倒在了初凝的怀里,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薄唇抿成一线。
逼迫着她忘记苏敏言,确实不太容易。她都不知道,原来顾君越这段时间里始终有些郁郁不乐,竟是因为这件事。
可是好感度迟迟未满,她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初凝看了看好感度面板,还是一如既往的98,绿色的格子上方残余着透明的小块,实在是让人沮丧。
她心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但是又瞬间消散,太残忍了。
她不忍心如此伤害顾君越。
还是再等等吧。
初凝唤芳落进来,把顾君越抚到床上,给她脱了衣物鞋子,才吹了明烛爬上床。
谁知道顾君越这个时候却耍起了酒疯,对着初凝又是亲又是咬的。
初凝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顾君越终于安稳下来,抱着她嗯了一声,半醉半醒之间又开始说话,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芷芊,我、我想立你为后……我想你陪我一辈子,可、可我以前答应过敏言的。”
虽然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当初护着她的人是苏敏言,可许下的承诺又如何能轻易收回。
初凝默了默,轻声说:“我知道了。”
顾君越忽然仰起头,在黑暗之中看着她:“不,你不知道。”
她的泪珠顺着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吧嗒一声,落到了初凝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
初凝揽她躺下,叹了一口气:“你哭什么?”
顾君越平日里心思沉,醉酒后倒是宛如稚童,揪着她的衣角说:“我难过啊,芷芊……我像是被割裂在过去和现在之间的人,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年,我想把过去的东西都烧了,可我舍不得。”
初凝唔了一声:“你想烧什么?”
顾君越长手长脚紧紧的勾住她:“想烧了以前的东西,我在母后宫里拿出来的,还有我独居冷宫之时用的东西……每次看见它们,我都会想起过去……”
那对她而言,既是人生中难言的温暖,也是孤寂岁月里最深重的伤口。
初凝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再说吧,今晚你困了。”
顾君越听了她的话,也不说话了,乖乖的靠在初凝身边入眠。
第二天早上,顾君越一醒,就想起来昨晚自己喝醉酒说的那些话,还有那般稚子情态,脸颊瞬间一片通红,趁着初凝还未醒来便先走了。
她昨夜和初凝说的并非一时冲动。
她想彻底忘记过去,选择现在。但她心底对苏敏言的愧疚和对母后的怀念,暂时阻止了她这么做。
年后诸事繁杂,顾君越想着再等等便是,她先处理完家国大事,再来试想能否有两全之策。
三四月份里桃红杏白,小雨霏霏。科举一开,士人欢欣鼓舞。顾君越下朝后所有的时间都在御书房里,和大臣商议最近政事。
先帝废科举多年不发,寒门子弟入仕无望,多为世家垄断,如今亦有人言试题早已泄露。顾君越自然是不信的,那一道道题目都是她亲自拟好的,除了部分和方书维商议了一二,都是以绝密状态运送到考场的。
四月十一,落榜的世子郭睿在城门之外的碧玉桥上投河自尽,称试题早已泄露,考场上徇私舞弊成风,寒门子弟倾尽资财,不过是来做个样子为世家子弟做陪衬。可恨皇帝昏庸,可悲自己无颜回家面对八十老母。
随着他跳入河中,在河里激荡起一圈圈涟漪。科举舞弊案亦在权力的中心激荡起波纹——
一时间考官凡六十一人下狱,以主考官方书维罪愆最重,皆收归天牢。皇帝大怒,称必严惩尔等狗贼。
这个消息传到安福宫里的时候,初凝正挽着袖子,在给方夫人抄写佛经,为她不久后的生辰贺礼。
芳落眼角含泪的跑进来,哭着说出这件事后,初凝的手腕微微顿了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