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取出来,一一倒入瓷杯之中,又准备了一盘凉拌木耳、清炒竹笋和手撕鸡,在小院里支起木桌,众人便围了一圈。
月下饮酒,不是一人独酌的寂寥,而是三两成双的欢愉。
裴云深向来不饮酒,这次也破例饮了些许,桃花酿绵煦,清荷酿酒则更回味悠长,入口之味久久留存,让人唇齿生香。
对于突然出现的小娃娃,周念和叶小婉一脸茫然,叶小婉睁圆了眸子,傻傻的盯着糖糖看:“嘉若姐姐,你什么时候生了个胖娃娃啊?”
看着裴云深倏忽变幻的脸色,周念赶紧往她嘴里塞了个大馒头,要是再让她胡言乱语,等会小心被裴师姐借着酒意捅成个窟窿!
少女不满的瞪他一眼,乌黑的眼睛如同小猫的眼睛,大而明亮,周念耳尖一红,慢慢低下头去。
初凝给众人斟酒,布菜,唇角微扬。
除了裴云深一直在生气,还是在生闷气。
和小师妹单独相处的机会没了,一会没长大的娃娃牵着她的衣角,说要吃凉拌青瓜,一会少年少女一言不合就开始斗嘴生气,她又忙着从中调和。
周念那小子还有些警觉,知道管住叶小婉,让她少说话多吃菜。可那自称糖糖的无踪,分明岁数加起来比在场所有的人都大,还非要吵着闹着,真把自己当小娃娃了?
裴云深给桌上的空杯里斟满酒,先灌醉了少年少女,而后终于灌醉了老妖怪小娃娃,终于安静了……嗯,可是她怎么最后连自己也差不多完全喝醉了……
初凝只能算是微醺,神智倒是尚存的。周念和叶小婉已经站了起来,一言不合就要开始比剑,叶小婉醉的更厉害,连剑都握不稳,才站起来就输了,然后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说了答应你一个要求,有话你就说,眨一下眼睛我就跟你姓周。”
向来沉稳木讷的少年唇角勾起:“我倒想你跟我姓周。”
叶小婉横眉怒目:“我可、可去你大爷的,周念你这混小子,占我便宜,想当我爹?!”
周念哭笑不得,看着少女被皎洁月光映照的分外明亮的眸子,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走到叶小婉身前:“我要亲你。”
没等少女答应,他就已经揽住了她,俯身吻了下去。
糖糖早已经醉倒了,横七竖八的躺在了桌子上,方才裴云深喝醉了,此刻正坐在初凝常坐的秋千之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端肃温和,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呀了一声,捂上了眼睛。
初凝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自己的醉意,走到裴云深身边,小声唤她:“师姐,师姐?”
裴云深慢慢的挪开手,脸颊上是一抹鲜亮的桃花红,眸子里仿佛能溢出水来,清醇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们,竟然在亲!”
初凝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师姐,我送你回去,你喝醉了。”
裴云深顺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紫木为藤的秋千受不住两人的重量,瞬间就要脱落下来。也亏得裴云深身手好,在秋千下塌那一刻便站起来,顺带着把初凝揽在了怀里,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虽然她脚步仍有些踉跄,但身形极稳,初凝试图挣扎着推开她,却被她抱着的更紧,被她抱着去了她的屋。
一走进屋,裴云深似乎清醒了一些,冲初凝一笑:“莫怕,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睡了。”
无数个夜晚,她就坐在窗台边,仰望天边一轮圆月皎皎,一人独酌,对影成双。
初凝点点头:“师姐,你要做什么?”
裴云深走到桌边,展开了一副干净雪白的宣纸,声音里带着七八分醉意:“我要作画。”
酒醉之人,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桌案上摆了无数只毛笔,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她捡起一只来看,不满意,换了一只,还是觉得不甘。
初凝只能看着她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多久,又去屋里抱了一潭桃花酿过来,酒坛一揭开,清香醇厚的酒味又在屋里蔓延。
两人原本就都饮醉了,此刻闻着酒味,更是觉得手脚发软,初凝认命般的拖了张椅子坐下,以手支颐,看着裴云深酒醉之后作画。
裴云深平日里喜做山水画,青山绿水,飞鸟游鱼,都是她画中的常客,她的画和她人一样,清旷疏远,透着几分冷寂。
只是今日里,她是完全失去神智了,作画不用墨,偏偏要用酒。
她用一只笔尖白滑的徽毫沾酒,慢慢在宣纸上描摹出初凝的模样,只是那酒一落上去,她好不容易勾出右眼的轮廓,准备去勾左眼,就发现方才画好的地方一点印记都没了。
裴云深秀美微蹙,把宣纸揭起来,高高举在眼前,透着灯光看上面的痕迹,不满的嘟囔一声:“jian商欺我!这纸竟是不能落墨的。”
她神态可爱如稚子,初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身前:“师姐,这不是纸的问题,是你选错了墨。你方才沾的是酒,自然不能留下痕迹。”
裴云深凤眼微眯:“哦?为何不行?”
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