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的,装饰得如花轿一般。一个打扮妖冶、身材略发福,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笑yinyin地立在台上,冲着台下或坐或立的众人行了一圈礼。
“哎哟各位爷,今儿是咱们漪寒姑娘的好日子,承蒙各位爷捧场,奴家这厢有礼了!”
不等她话音落地,早有耐不住性子的浪荡子弟在下面哄道:“妈妈好生啰嗦!说了这一筐箩的话!”
鸨|母闻言,并不着恼,反倒捂着嘴吃吃笑道:“这位爷好急的性子!难道只有咱们漪寒姑娘招人疼,奴家便半分姿色都没有了?这么让您厌烦?”
那浪荡子弟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莫说这等无用话!快叫漪寒姑娘出来,爷都几天没碰女人了,憋得慌,早等不及了!”
他一番毫不遮掩的亵语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宇文睿听得眉头紧皱,她斜眸睨了那男子一眼,拳头暗暗捏紧。
申全侍立在她的身后,看得分明,压低声道:“爷,这地方太腌臜了。要不,咱回吧?”
宇文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花台上的鸨|母和台下的男子打情骂俏,心绪更沉:这世间的女子,若是没有根基,没有家世的庇护,就只能被这些无耻男子玩|弄吗?凭什么?每个人都是父Jing母血聚会了天地灵气所生就的,难道就因为是女子,便要被如此无情践踏吗?
花台之上,鸨|母笑嗔了几句,便退下了。
众人知道沐漪寒就要登台了,均不由得屏气凝神,不错眼地盯着花台。
娉娉婷婷,袅娜婉转,沐漪寒由红儿搀扶着,缓踏莲步,登上台来。她一袭紫纱裙服,那衣料子贴服在她的娇躯之上,恰到好处,衬得她仿若一朵楚楚绽放的紫色玉兰。花瓣间还沾着几滴露珠,在晨光的折射下泛着浅浅的米分红色,那是她脸颊上难掩的羞涩。
才一日不见,沐姑娘似乎清减了?
宇文睿凝着她,凄凉之感泛上心头:这样一朵娇嫩玉兰,将要面对的可能是狂风暴雨的摧折,凄风苦雨过后,她的生命还会绽放美丽吗?
宇文睿胸口一痛。她于是更坚定了:她要救她于水火之中!不论如何,都要救她!
沐漪寒忍着羞意,微微抬起头,敛衽行礼道:“小女子承蒙各位捧场,不胜感激。”
声若黄莺,绵转好听。
娇美身姿,当真是“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宇文睿听她话语,更觉心中不好受。所谓“卖身”,所谓“待价而沽”,沐姑娘怎会高兴?又何来“不胜感激”?
说出这番话来,定会让你心中更痛吧?
她凝着沐漪寒,怜意大生。
只听沐漪寒又道:“漪寒于琴道,略知一二,今日承蒙诸君莅临,漪寒无以为报,献琴一曲,聊表寸心。”
说着,端坐,调弦,一声“献丑了”话音甫落,一曲悠扬自她指间溢出,飘飘摇摇,绕梁不绝。
对于琴道,宇文睿并不Jing通,她只偶尔听景砚奏过,也约略听过景砚就此所发过的言论。
人说“字如其人”,曲又何尝不如其人?沐漪寒所奏这首曲子,宇文睿依稀记得听阿嫂奏过,似乎叫做,源自昔年伯牙子期知己相酬的故事。阿嫂弹奏的时候,琴声堂皇,琴弦泠泠,俨然一派临空照水、不似人间的情态。可今日听沐漪寒之琴音,竟是缠绵悱恻,大有鸳鸯失伴、梧桐半死之幽怨。
宇文睿默默长叹:沐姑娘,你的心,该有多孤寂,才会作此悲声?
一曲终了。
台下众人早都听得失了神。就是那起子最惫懒、最无识的纨绔子弟,也被沐漪寒幽绵的琴声所震撼,怔怔地盯着她绝美清姿,愣愣的。
半晌,总算有人醒过神来。众人喊“好”,纷纷起哄道:“再来一曲!爷还没听够呢!”
宇文睿听到这等粗俗言语,皱眉。
鸨|母却在此时再次登上台来,陪笑道:“各位爷!您先莫急!咱们漪寒姑娘会弹奏的可不止这一首曲子。各位爷要是想听更多的,何不多捧捧咱们漪寒的场?到那时候,您捧得开心,咱们也让您听得开心!哪位爷拔了尖子的,咱们漪寒姑娘可是能陪他一整晚的呢!”
说着,吃吃又笑。
台下众人闻言,也都笑得猥琐,纷纷呼喝:“既如此,妈妈还啰嗦什么?”
鸨|母双手一拍,笑道:“咱们也不拘什么规矩,您哪位看重漪寒姑娘,您就喊个银子数,哪位爷最有诚意,咱们漪寒姑娘自然感激,就陪他了!”
一众男子早耐不住了,先有一人高喝道:“老子出五百两!”
众人皆都忍不住大口啐他:“区区五百两,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登时有人高喝着压过那人的声音:“一千两!”
宇文睿并没急着喊价,她的目光落在了花台侧沐漪寒的脸上。
宇文睿眼尖,她发现沐漪寒似乎浑身脱力般,咬着唇,微不可见地轻轻抖着,脸色煞白。若非红儿紧紧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