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白衣女子,沉着声音道:“阁下何人?私闯我府邸,是何用意?”
女子却冷笑:“逸王好大的胆子啊!深夜只一人在此守着这口棺材?”
她说着,一指那具金丝楠木棺椁,眼中流露出不屑。
宇文达眸色一沉,“本王如何,怕不是阁下该管之事吧?何况,阁下以手点指我祖父神主,太无礼了吧?”
白衣女子无所谓地冷哼一声,“祖父?逸王叫得真是亲切!认贼作父二十余年,犹被蒙在鼓中吗?”
“你说什么!”宇文达凤目一瞪,双拳攥紧,全身的肌rou绷紧,似要和女子拼命一般。
白衣女子却是毫无惧意,反倒飘身向他冲来,身形快若闪电。
宇文达一惊一下,女子已然欺身到他面前,二人相距不过尺余。
宇文达像被钉在了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女子的脸——
那张脸,何等熟悉?
熟悉的,仿佛就是自己的脸……
白衣女子再一次,向着他迈了一小步。
宇文达的心脏猛然抽紧,某种似乎早就存在的维系与默契就在那一瞬间轰然击穿他的身心,早得……似乎在二十余年前,就是如此的。
“你……是谁?”宇文达听到自己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声音陌生得仿佛不认识一般。
白衣女子轻笑,望着他的双眸仿佛有了些许的温度,“你该问,你自己是谁……宇文麟。”
第75章 破空
申全离开后,宇文睿依旧与众人把盏言欢。所不同的,殿里殿外多了几个传信的小内监他们,隔半刻钟便唯唯诺诺地进殿,伏在宇文睿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什么。宇文睿则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地饮酒。
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宇文睿扬唇一笑,端起案上的酒盏,向着相王宇文广的方向敬了敬:“相王叔有心了!朕敬你一杯!”
相王坐得屁股发麻,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闻言,满心的笑意终于藏掖不住,都漾在了脸上,“多谢陛下!”
说罢,一饮而尽。
宇文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心中的疑问更深:相王是个出了名的大草包,喜怒哀乐都是遮掩不住的。看他的表情,显见是早就等不及自己发现了。这样的人,会起那等胆大包天的心思?莫非,不是他?
宇文睿也含笑饮尽盏中酒,温言道:“相王叔可知朕为何夸赞你?”
相王岂会不知?他一向心里憋不住话,急答道:“陛下是为了今晚的舞狮的事儿?”
宇文睿把玩着掌中的杯盏,对相王道:“老宗正新丧,朕心里正不舒服呢。相王叔有心,替朕多张罗了这许多的热闹,让朕高兴;还强忍着悲意在这里陪朕同乐,真是忠君爱国之举啊!令朕颇为感动!”
相王闻言,更按捺不住喜形于色,恭敬道:“为君分忧,本就是做臣子们的本分。陛下谬赞了!”
宇文克勤坐在相王下手,闻言眉头不禁一皱;宇文克俭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目不转睛地盯着斟酒的侍女瞧个不停。
座下群臣,则各吃各喝各的,仿佛没听见皇帝在打机锋。
宇文睿在相王父子三人的脸上转了一个来回,最后落在了景砚的身上。
她起身,恭恭敬敬道:“皇嫂,时辰差不多了。您看,这会子登城可好?”
二人四目相对,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景砚回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面上却是一团的公式化表情,淡道:“也好。”
从禁宫城楼上往下看,人群熙熙攘攘的,各色摊子热闹得紧,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每年中秋,皇帝惯例在戌时三刻登城楼。因此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人人都仰起头,好奇地往城楼上张望。
黄罗盖伞下,宇文睿身着月白色五龙便服,头戴玉冠,额上一抹鲜红色束发带,在众臣、宗室的簇拥下站在城楼上朝下观望。城楼上的侍卫数目加了两倍有余,城楼下的禁卫军也都不由得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唯恐皇帝有什么闪失。
其实,夜色已深,加之城下御街上灯火璀璨夺目,趁得城楼上的灯光都极其暗淡,若非武功卓绝、目力极佳者,实在是不好确定皇帝的具体位置。景砚的太后仪仗,就在宇文睿身侧不远处。
纵然是做了十二分的准备,宇文睿还是忍不住时而侧脸打量阿嫂的安危。
景砚与她对视,以目示意她专心皇帝该做的事。
宇文睿克制地生生转过头,暗暗深吸一口气。她开始打量城楼下的种种——
因为时辰到了,皇帝登了城,在司礼官的引导下,舞狮、百戏、诸般杂耍俱都按部就班地开演了。
围观的百姓看得热闹,宇文睿也看得不错眼。
会是舞狮的吗?
这狮子可比往年的大得多了,里面会藏着兵刃家伙吗?或者躲藏了几个人,好找准机会动手?
可是,看相王的表情,听他的言语,显然不是。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