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高帽!
宇文睿大度一笑,“贵使有心了!还请贵使替朕向女王千岁致意!”
宇文睿只说请他致意女王,却没说“请贵使回漠南后致意女王”,勃罗久经世故,怎会听不分明?
他眼中的Jing光一闪即逝,直奔主题道:“鄙人今日觐见陛下,实是为陛下解忧而来。”
“哦?”宇文睿眉峰一挑,“贵使此话怎讲?”
勃罗恭敬道:“我主千岁听闻大周太后贵体有恙,特意派了我漠南医术最最高妙的医女随使团前来,替大周太后医病。”
宇文睿暗惊:漠南女王,是如何知道阿嫂之病的?难道是联络申承的神秘人……
若是换做平常,她定要一句“女王千岁多虑了,太后凤体安康”回绝了,可事关阿嫂之病,尤其还可能涉及到那救命的“眠心草”,宇文睿犹豫了。
勃罗察言观色,猜到宇文睿心内所想,解释道:“陛下莫要疑心,大周太后之病是我漠南巫祝前日卜筮出来的。我主千岁得知之后,寝食难安,故此特命鄙人带医女觐见。”
骗鬼呢!
宇文睿暗嗤,嘴上却说:“既然如此,就请贵邦医女入见吧!”
那漠南医女为景砚诊脉的时候,宇文睿不由得上下打量她——
医女?
医女会有这等气度?
穿着倒是极其普通,典型的漠南女子装束,天蓝色布长袍外罩墨绿色坎肩,腰间用一根花纹腰带束住,脚下是一双羊皮毡靴。她年纪大概二旬左右,正是介于少女与女子之间的韶华年岁,头上的一圈细碎小辫用漂亮的各色丝线坠角,更衬得她熠熠的双眸顾盼神飞。
最可疑的是她的肌肤,宇文睿绝不相信以漠南草原的疾风狂沙气候,普通的医女能有这样雪白细腻的皮肤。她心中疑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医女似有所感,突地转过头来对她展颜一笑,露出两排莹白玉齿。哪里有半分拘束与畏惧?
宇文睿囧了。
那医女大大方方地起身,瞥一眼榻上紧闭双眼沉睡的景砚,对宇文睿道:“她的病在心上。”
她汉话说得不错,吐字清晰,语声清冽,隐隐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仪。
宇文睿没做声,思忖着这异样医女是当真有能耐切脉切出病症来,还是早就知晓了?
医女似乎早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自顾自续道:“她这病症虽急,只要有对症的药方,虽然痊愈不一定,但也可缓解几分。”
宇文睿闻言,面上的表情紧了紧,道:“朕的医官已诊出病症所在,也知道对症的药方,只是这药方中的君药不易得。”
医女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易得,是因为不在周国境内吧?”
宇文睿并不介意她言语间不用尊称,也不知行礼,只深深地看着她,缓缓道:“不错。‘眠心草’确实不在大周境内……还请女王殿下成全!”
医女听她如此称呼,也不诧异,露齿笑道:“陛下很是聪明,已经认出孤了!不过,治你们太后心疾的却不是‘眠心草’,而是‘眠心花蕊’。”
宇文睿无暇在意其他,急问道:“‘眠心花蕊’是什么?难道不是‘眠心草’吗?朕的医官遍查古医书,不会有错的!”
医女,不,漠南女王摇摇头,叹道:“陛下的医官所说不错,但是她……”
她说着,眼风再次滑过昏睡的景砚,“她是你们大周的太后,便只能用‘眠心花蕊’。”
宇文睿愈发不解,“何以大周的太后就只能用‘眠心花蕊’?”
漠南女王起身,面对着宇文睿。宇文睿在女子中便算是高挑的了,这漠南女王几乎与她身高相若。
她凝着宇文睿急切的脸,半晌没有移开,徐徐道:“陛下可知道‘眠心花蕊’就是‘眠心草’开花后的芯蕊?”
“听着名字似乎有关联。”宇文睿一心只关心景砚的病症,无暇细想这位女王殿下为何这般盯着自己看。
“眠心草是我漠南乌尔山上的灵草,起死回生之药效不亚于天山雪莲和长白灵芝,只是因为名声不如那二者响亮,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眠心草虽然药性极灵,尤其针对心疾证更是有奇效,可是却有个禁忌,不是轻易能够用得的。而它开花后的花蕊却是没这个禁忌的,虽然药效相较眠心草逊色了些,但也不失为极好的疗病圣品。”
宇文睿听出了门道儿,急问:“那是什么禁忌?”
漠南女王轻笑:“陛下知道了也是没有用的……她是你大周的太后,恕孤直言,她既为太后,孤也听闻当年大周先帝亲征北郑,惨遭暗算驾崩……如此,就只能用眠心花蕊了。”
宇文睿一把扯住她,“这和先帝有什么关系?”
漠南女王微微皱眉,垂眸看着宇文睿攥紧自己布袍的骨感指节,倏的又抬头对着她笑得莫名。
宇文睿自知失态,忙松开手,歉然道:“朕失礼了……朕自幼年时起,蒙太后悉心教养抚育,才得以长大成人……”
她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