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制眠心汤!”
施然是个读书人,哪见过这等架势?
“你……”
“我什么我?皇帝没对你说她去亲取眠心草的事儿吗?”
说过是说过,还是要以心血供养什么的。施然还记得自己当时跪求皇帝不要以身试险,皇帝却一脸决然的模样。不错,这话头儿他没对景砚说。
“姑娘,你是……”他记性颇好,借着冬日午间明媚的阳光,看清了这白衣女子不就是当初在宫墙上救驾的那位女侠吗?
柴麒小心摘下背后的皮囊,拿出其中的玉盏,殷红的药草熠熠发光。
“真的是眠心草!”身为医痴,施然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这血……”这血真的是陛下的心口热血?施然声音颤抖,自己的心口都觉得搅得疼。
“别废话了!”柴麒不耐烦地打断他,“眠心汤,会吧?”
施然忙不迭点头,道:“在下早准备好了。”
凭窗而立,冬景依旧。
这两日来,景砚已经习惯了这样站在窗前,没有人清楚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只有偶尔的询问暴露了她所思所想。
“皇帝可有消息了?”
“还没呢,”秉笔应道,接着又劝道,“陛下是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主子别急!”
景砚只摇了摇头,没做声。
焉能不急?儿行千里母担忧……
景砚突地自嘲苦笑:只怕是自己想把无忧看做孩子,无忧却不这么想!
漠南,漠南铁骑,北郑……
若能得漠南铁骑相助,拿下北郑便更容易了两分。可是,漠南铁骑……
那个医女十有八|九就是漠南女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难道,她真的被北郑收买了?
要知道,自太|祖年间起,大周待漠南阿拉坦氏不薄啊!那个漠南女王,听闻自幼果决刚毅,会是个怯懦卑琐之人吗?
“主子,施大人求见。”
“施然?”景砚问,“是来送今日的例药吗?年节下的,难为他守着哀家了!”
“施大人说,是来送……眠心汤的。”
“什么?”景砚一惊,又是一喜,“皇帝回来了?”
侍墨摇头照实禀道:“奴婢只见到了施大人,并没见到陛下。”
“传!”
语声虽然果断,景砚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只有眠心汤,不见无忧……
她脑中骤然现出前日金龙胸口的血迹来,更觉心悸不已。
第118章 血味
“这是……”景砚盯着被捧到眼前的药盅内泛着红褐色的ye体,莫名地心惊rou跳,秀眉蹙起。
“太后,这便是眠心汤,以眠心草为君药,对你的心疾最是……”
“皇帝在哪儿?”景砚打断施然的话,急问道。
施然一呆,只好实话实话道:“臣不知。”
他确实不知宇文睿现在在哪里。他是医痴,见到眠心草之后,整颗心就全然放在了这上面,一心只想着亲手炮制出眠心汤,让太后服下。若是当真有古医书上所说的奇效,那他就是亲手制成了一味奇药,身为医者这一生也算没白活。
“她不是说她亲自去取吗?如今眠心草回来了,她又在哪儿!”思及那人此时可能安危不可测,景砚便忍不住恼怒。
施然尴尬道:“是那位柴姑娘,柴女侠送来的。”
柴麒!
没有哀家的允许,她竟然无声无息地进了宫!就算是她武功高绝,如此来去随意,当我大周禁宫是什么?
柴麒和宇文达,和哲一样,都是仁宗皇帝的儿女——
想及此,景砚心里没法不别扭。
淡淡的气息,从药盅里散发出来,徐徐飘入景砚的鼻端。
这气味,全不似一般汤药的酸苦味,它有点儿腥,有点儿甜,还有几丝铁锈的味道……
“!”景砚脑中莫名地现出前日荷包上的那条胸口染血的金龙来,太阳xue“蹦蹦蹦”紧跳了几下。
“端走!”她急喝道,“哀家不喝!”
施然讶然:太后她说不喝,这是怎么个意思?
倏的,一道白影闪过,伴随着一声怒斥:“你敢!”
坤泰宫中的内侍宫女都被惊了一跳,胆子小的已经忍不住叫出声来。
景砚双眼微眯,迸射出两道寒光,脸上隐含怒气,睨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施然夹在两个绝色女子中间,可没有分毫的享受。他冷,被这两个女子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冰寒气息冻得骨头缝儿都冒凉风。
“什么人!敢惊扰太后凤驾!”护卫在坤泰宫外的众内廷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察觉到柴麒的悍然闯入,三四个身法快的已经顾不得礼数冲了进来,拔刀在手,对上柴麒。
柴麒凉凉扫过几名侍卫,不屑地冷笑:“怎么?想打架吗?”
景砚和她相距不过半丈,中间还夹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