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有些哑,透着实诚和腼腆。
嘁。
二妞心中暗暗发笑,她觉得小猎户真挺有意思的。
“大姐,我好冷,好饿……饿得发晕……”她故意抖抖索索地说,然后装作拿不住手里的破瓷碗,往前一载,载到宋春胸前。
破瓷碗落下去,落到院子里雪地上的一块碎石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了几块。
宋春赶忙伸手扶住她,左右瞧瞧,四周雪地白茫茫的,雪风在屯子的疏落的房子中间肆虐,再看看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姑娘,发了善心。
她把那一腿狍子rou扔在雪地上,一只手伸过去紧紧地抱住怀中女叫花子的腰,半抱半扶的,把她弄进了屋。
绕过灶台,宋春把女叫花子放到了炕上,再从炕柜上抱下来被子抖开,给女叫花盖上。
盖好被子,她一打眼看到女叫花子穿着破烂黑布鞋的脚还露在外面,又给她把鞋脱了。宋春看到女叫花子的脚白白的,十分秀气,一点儿也不脏,就把她的一双脚放进了被子里。
也许是身上盖了被子有了热气儿,起先晕倒在宋春怀中的女叫花子缓过劲儿来,慢慢睁开了眼。
宋春忙对她说:“姑娘,你躺躺,我把炕烧上,隔壁赵大爷叫我去吃饭,我去去就回,给你带点儿吃的。”
二妞装作有气无力地点头,充满感激地对宋春道谢。
“春子!春子!”赵全发在外头粗着嗓子大声喊,“你咋还不过来呢?”
“就来!”宋春在屋子大声答应。
她麻溜地跑去抱了柴火来,先把灶烧起来,又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到铁锅里,盖上锅盖烧水。
看看灶孔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燃起来,宋春拍拍手,十分满意。
这下子炕上的姑娘不会冷了。
她看一眼被窝里躺着的女叫花,指一指东边赵家,和声说:“我先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你躺着吧,暖和。”
二妞在被窝里“嗯”了一声,很快活的声气儿。
宋春大踏步走了,出去带上门,捡起雪地上已经冻成一坨的那一腿狍子rou去隔壁赵家。
起先规规矩矩躺在被窝里的二妞等着宋春一出去,立刻就弹坐了起来,拂开遮住半边脸的乱发,黑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属于小猎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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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伙土匪。
第2章 第二章
宋春推开赵家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掀掉头上戴的狗皮帽子,她露出了一头剪得很短,黑得发青的短头发,乍一看,是一个肤色白皙,眉眼俊俏的年轻人。不过,往下看,看到她比男人更窄的肩,以及微微隆起的胸,就晓得她是个姑娘家了。
宋春朝着炕上坐着的一家人含笑打招呼:“大爷,大娘,大哥,嫂子。”
被她喊做大爷的赵全发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他老婆周英跟他同岁。
儿子儿媳早年得了传染病,年纪轻轻相继病亡,留下一个孙子赵武。
老两口养大了赵武,十九岁的赵武今年初才娶了媳妇,媳妇名叫孙莲花,比他小一岁。
宋春把赵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这么喊他们。
坐在炕沿的周英一看到宋春手上拎着的那少说也有十来斤的一腿狍子rou,就笑着嗔怪起来:“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这rou烧着吃炖着吃都行,才猎的,新鲜。”宋春笑着说。
坐在炕沿另一边的孙莲花早站起来,走过来,接了那一腿狍子rou,拿去外间挂起来。
赵全发和赵武,爷孙两人一叠声地招呼宋春脱鞋上炕吃饭。
炕桌上,一大盆子高粱饭,一大盆子米汤,一碗酸菜炖土豆条,一碗野鸡炖蘑菇,一盘子生白菜大葱,一碗黄豆酱。
赵全发跟前还有一个小酒杯,里头有满满一杯烧刀子。
看到宋春上了炕,他叫老婆去给她也拿个酒杯来,给她倒上,让她陪自己喝上两杯。
这种待遇,连他孙子赵武也没有。
“大爷,今天我就不喝了,吃饭。”宋春笑嘻嘻地说,她又喊周英,“大娘,别给我拿杯了,我不喝。”
周英问:“咋不喝了呢?”
宋春已经自己给自己盛了饭,扒拉开了,她含着饭菜含混说:“刚才在院子门口遇见一个丫头,老可怜了,说是她一家人从关内来关外讨生活,前些日子被胡子抢了,逃命跟家里人失散了,讨饭逃到俺们屯子里……又冷又饿,晕了,我把她弄屋里去躺炕上,烧了炕……等我吃完,给她弄碗饭过去让她吃了,缓缓……”
赵家人都在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听完了,她手里端着的一碗饭已经吃下去一半了。
“哟,怪可怜的,那些天杀的胡子。”周英坐到炕沿上,端起碗吃了两口饭,摇摇头说,“春子,你慢点儿吃,吃饱,别噎着。”
赵全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