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缥遥起身走到内间,缓缓落座于梳妆桌前,铜镜里倒影出她翩跹的身形,却也映照出眼角的伤疤。有些狰狞,有些突兀。不自觉地抬手,叶缥遥的手却始终未有落在疤痕上,这是她易容上去的,这样才能盖住她的英气和俊朗,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可是,疤痕后的真实,她却一直不敢再次面对。从前的叶缥遥在一次次的等待中渐渐远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执着,明知道宫墙之高,却还要一意孤行前往。哪怕是化作一个小太监,也在所不惜。
“叶缥遥,你可不能让自己失望。”手掌最终覆盖住了铜镜,叶缥遥的眼里换上一抹厉色。
一路加快脚步回京的沈语琴终于回了皇宫,还来不及安顿便要前去找皇姐。跟着一同被带入宫的陆诚颜这下彻底傻眼了,自从从宫门而入,她就楞得忘了说话。到了千城公主寝宫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唉,诶,喂!”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的一片慌乱,也没人有心管陆诚颜。实在无法,只得主动出声引起注意。
“乱叫唤什么!可知道此乃何处,岂容你乱叫。”为首的宫女满脸严肃,声音里也满是呵斥之意。
“啊,不是我故意冒犯,可是你家小姐将我带来此处,我实在。。。。。。”陆诚颜正要解释,又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再愚蠢,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普通的官家大院,而是正儿八经的皇宫,而将她一路绑回来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官府千金,弄不好就是个皇亲国戚。这下是真的惹了大麻烦了,陆诚颜的头不免大了起来,她原先还天真以为,等到了京城,便想办法拖个江湖人士给陆家庄带个话,这样父亲便会前来搭救。
可是如今,宫墙之内,怕是再无人会理会她了。就算是她爹知道她身在何处,怕是也难以出手相救了。难道,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处?
“难不成,我就要死在这里了?”陆诚颜满脸的生无可恋,绝望之余,扫视四周,肩头一下子便垮了下去。
“嘴里胡说些什么,在千城公主的地方,岂容你胡乱说些杂碎污秽之语!”
这下可是惊着了刚才一众宫女,纷纷停下脚步,用略带惊恐的眼色望着她,仿佛她惹了天大的麻烦。可是这人是左统领带过来的,又是公主一路同行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底细来路,众人也不好私下处置。
“好姐姐,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陆诚颜腿脚利索地凑到了刚才呵斥她的宫女身旁,声音放软了些,还带了些江南软音。
“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这些规矩吗?”
“小生失礼,还望姐姐恕罪。只不过我只是半途与公主偶遇,这才误入了。”
“别再啰嗦了,没有公主的命令,不许乱走。”
为首的宫女一声令下,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一时间又回到了刚才的场景,只剩下陆诚颜一个人默默发呆。
“这下,是真完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一路的星夜兼程已经让她有些疲惫,可满身疲惫也比不过此刻身在皇宫的震撼。她再蠢钝也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那个绑了自己一路的女子,是当今公主。而自己,又多次出言顶撞,那么等她想起自己这么个人,就该是自己的死期了。
“公主,您带回来的那个人。。。。。”秋蝉伺候着沈语琴出浴,待到公主的衣衫整理好了,这才开口。
“他?先搁着,本宫暂时无暇理会。”沈语琴匆匆沐浴,为的就是能尽快见到姐姐。若不是宫女的提醒,她还真的是忘了陆诚颜这么个人。
“可奴婢们见他,有些异于常人,还不时口出狂言。”秋蝉自幼跟在沈语琴身边,自然是明白公主的吩咐,但回想刚才那人的种种表现,又忍不住露出几分担忧。
“不碍事,他不成气候,你们管吃管喝,管住他的腿便可。”沈语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不以为意。
“对了,你将他的话语记录下来,待本宫回来再看。”沈语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吩咐,或许是秋蝉说了那人口出狂言,一时惹起了自己兴趣吧。
“那,若是他想要逃走的话。。。。。”秋蝉不敢大意,刚才寥寥数语,陆诚颜就几番流露出想要离开的念头,她不得不多加几个心眼。
“想要走?”
沈语琴的眼眸一紧,“那就打断他的腿,再抓回来。”
“是。”
秋蝉望着千城公主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这位公主自幼玩性大些,可多是些恶作剧,甚少责罚下属与宫女,可对着□□的那个人,竟然下了这番狠心,想必是个仇人。秋蝉心下了然,自然不会给陆诚颜好脸色看。
脚步匆匆,幸好长公主的烛火还未熄灭,沈语琴命人通传,却等不及回应,便跟了进去。
“皇姐!”
“千城?”沈暮歌从一片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妹妹,有一丝意外,更多的是喜悦。
“不是才回来么,怎么不好好休息?”沈暮歌放下朱批,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