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决定了。」
她说话的口气很淡,但还是能听出非常明显的纵容来。
肖文琦无话可说,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车窗外是倒退的高楼大厦,太阳出来了,千万面的玻璃反射着太阳光,粼粼的,其实有点刺眼。
这边是城市的中心圈,和她们住的那块破烂旮旯角实在截然不同,贫富差距在建筑上体现地相当直观。
打小生活在底层的人始终是有点不一样的,即便她跟应昭从小一块长大,但她俩在三观上都不是很合得来,只不过认识这么多年多少熟稔抵消了这方面的不和谐,变成了你我各退一步的谦让。
比如在这方面,要是她男人被妹妹给抢了,她即便对男人没了感情,也会争一口气,跟她妹闹上一闹。
很简单的人之常情,在应昭偏偏变成了歪门邪道,成了她保护妹妹的一道魔障。
应昭性格不错,朋友很多,包括肖文琦在内,对乔含音这个丫头始终提不上喜欢,即便现在这丫头成了当红的明星,在他们这些普通人里,其实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臭丫头,娇里娇气,脾气臭的要死,要这要那的,脸皮还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应昭的累赘。
但这些话又不能直白地对应昭说,只能委婉地对从小扛起胆子的这位朋友说句:「妹妹都这么大了,随她吧,你做点喜欢的事儿。」
这句话包括肖文琦在内,他们小时候一个胡同的发小聚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但应昭都只是笑笑。
很多心思面对朋友的时候也很难说出来,年纪大了,哪有空一字一句发一大串的短信去劝,去安慰,最后都是街边小店,点盘炒肝,来点配菜,就着烧酒,当作是揭过了。
「那你打算怎样,我看个电视,那什么娱乐乐翻天,都是昨天那事的专题报道。」
「据了解,当晚乔含音的经纪人应昭就失去了消息,也不知道她对此……」女人学着急着这么说话,还多了一两分Yin阳怪气。
「行了啊,前头靠边停,你上班去吧。」
「使唤完了就知道我要上班了?」扎着的头发又塌了的女人从车窗探出个头来,冲下车依旧走了好几步的应昭喊:「要不要等你啊!」
应昭转头:「不用,你先走吧教练!」
教练开着她的破桑塔纳头顶冒烟地走了。
应昭进了话剧院,她这些年都在的话剧上磨性子,不过时间不多,因为还要顾乔含音的事儿,直到这两年打算交接才空了点,前阵子的那个话剧巡演还是她排了很久的。
她就是来签个字,拿点东西,但话剧院的演员也有演电视剧的,应昭去瞅排练的时候正打算走就被拉住了,显然是问昨天的事儿。
她含糊地说了几句,这位显然是不太相信,嘴皮子动了快半小时,才肯放应昭走。
但她马上就觉得自己今天选择出来就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在走廊准备坐电梯出去打个车回家,瞄了一眼窗外,发现剧院大门外居然站了一大帮记者,架势看着就令人发怵,她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开了手机,打算打个电话给肖文琦,让她赶紧来江湖救急。
一开手机就是一通电话,紧接着是微信的提示音,吵得像是什么警报。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沉默了半天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记者,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天,娱乐至上的年代,想来还是乔含音人红带来的效应。
「我是袁奕辰,」男人说话的口吻依旧是一本正经,应昭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对方跟乔含音相处的片段,发现袁奕辰好像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只彬彬有礼,「你在哪里,我们……谈一谈?」
他的迟疑让应昭笑了一声,她哈一口气在窗户上,无聊地划了一两笔,也没答应,反问:「想好怎么解决了?」
应昭问的是什么,袁奕辰还是清楚的,他直截了当地说:「回家说。」
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补了一句:「阿昭,可以吗?」
「好啊,」应昭缩回手,揣进兜里,「来剧院接我,外头都是记者,我出不去。」
袁奕辰答应了。
他妈就是话剧院的荣誉演员,算是全国知名的话剧表演艺术家,现在在话剧院担任副院长这一职务,不过剧院排练的地儿跟行政处是分开的,应昭也没碰上。
但她既然答应了袁奕辰,那中午肯定是要见到了。
袁奕辰来的很快,直接开了进来,应昭去了地下停车场,上了对方的车。
她拉车门进去的时候带进了寒风,像是她本人也是寒风化成的一样,袁奕辰手握着方向盘,一直在看她。
袁奕辰还比应昭小上一岁,今年刚满三十,因为相貌英俊,看上去也不像三开头的岁数,其实应昭也不像,只不过她是捉摸不透,身上总有一种高于年龄的沧桑,在面容上只嵌在眼里,所以被凝视的时候总觉得想要逃避。
气氛特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