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言妈能不能买只鸡。
言妈责怪:“大晚上的买鸡像什么话。”
那人说:“没办法,我们领导急着要。”
言妈只好从鸡圈里抓鸡,边问道:“要用来干什么啊?”
“祭天!”那人说,“最近风水不太好啊。”
言榛走出来,瞧见那人正是王导剧组的。
她便说:“你们买公鸡祭天也没用,你们得罪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
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买鸡人想不出来,而且越想越害怕,付了钱,接过鸡笼,赶紧跑了。
言妈不放心:“风水不行啊,传出去会不会对我们村子不好?”
言榛说:“有可能。”
“让你瞎说。”言妈担忧的说,“小榛你跟着去看看吧。”
言榛点点头,便跟着出去。
她跟了一会儿,把人跟丢了。
剧组熄灯后一片黑暗,没有活人的气息,言榛这才想起来,这群人是住在旅馆里的。
她往回走,走到半路时,看到河边波光粼粼,有红点闪烁不定。
言榛发现有人蹲在河边。
走近仔细看,原来是赵宝商蹲在一条河边,正盯着河里几条红色的鱼。
遇见长公主让言榛很开心。
她走过去打招呼:“好巧。”
赵宝商抬头看了言榛眼,脸立即臭了。
言榛蹭到赵宝商身边。
“大晚上的,你在干什么?”
赵宝商拿树枝拨了一下河面:“看鱼。”
言榛蹲下身一起看。
河里的是红鲤鱼,据说能给人带来好运。
言榛问:“你是不是想吃鱼了?”
赵宝商皱眉:“我为什么要吃几条丑的要死的鱼。”
“那你盯着他们看什么?”言榛不解。
“我没事干。”赵宝商说。
她说这话时,声音冷清,陪着同样冷清的月光,真真实实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
言榛这才注意到,赵宝商身上还穿着古代的戏服。
红色的长裙拖在地上,言榛帮忙向上提了提。
赵宝商像炸毛一样站起来:“你干嘛!”
言榛担忧地说:“你裙子落地了。”
赵宝商肆意坐到地上,说:“几条破裙子,没关系。”
“你刚拍完戏吗?”言榛问。
赵宝商没回答。
“是不是又被骂了。”言榛笑嘻嘻地说,“你的这身衣服是女将军的常服,看来今天拍的是比较靠后的戏份,大概是将军身份被皇后发现,皇后便在别院设宴招待女将军?”
赵宝商问:“你看过剧本?”
“没有。”言榛说,“但是坊间故事大同小异,都是这样的写法。”
“你看过的还挺多的。”
“还好吧。”言榛笑着说,“你是哪里不会演?”
“哼,我干嘛告诉你。”
言榛说:“我能帮你。”
赵宝商嗤笑:“又是六爻?”
“当然是演技方面的帮忙。”言榛说,“每一出戏的拍摄过程都是漫长的期待,我不会用卦象来破坏这份期待的。”
月上柳梢。
乌云散去后,夜空晴朗,能见到成片的星星闪烁。
“说的倒是好听。”赵宝商说,“要拍的那些内容我全都不会。我又没当过将军,怎么演的出那种感觉。”
言榛有些疑惑:“女将军和皇后情投意合,我还以为你对着徐凤梅,应该很能入戏才对。”
赵宝商半晌说不出话。
不光是言榛,几乎全剧组的人都这样觉得,认为她这回一定会演技爆棚。
可实际上,她已经发现自己对徐凤梅的感情并不是喜欢。
大概只是感激。
明明当初刚被徐凤梅救下来时,她还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人就是她会一辈子守护的人,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情感也跟着流逝了。
人真是容易变,赵宝商觉得自己很差劲。
她将剧本丢到地上。
剧本的内容随意地散开,言榛看到后,翻了几页,上头密密麻麻地标注了笔记,有风吹过,又将书页合上了。
言榛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她忽的念起台词:“将军!”
这句将军掷地有声。
赵宝商立即意识到,这两个字,不是在喊将军这个人,而是皇后和将军下象棋,快要赢棋时,喊的一句台词。
头一次有人和自己对戏。
赵宝商按耐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回应台词。
“棋是好棋,可离将军还是太远。”
皇后说:“你怎知我喊的是哪个将军。”
将军阖眼,沉默。
皇后手指颤动,落子,笑着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