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从来没有一个下人是抬着出去的!”
白子生当即黑了脸,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前段日子的那桩案子是沈大人解决的。
“爹爹!”
萦笙看着大人就这样准备离开,她又唤了一声。
“你的丫鬟你多管教些,莫让别人觉得我沈暮府中的丫鬟都爬到主人头上了!”大人丢下了一句话,便快步走出了庭院。
“爹爹……”
萦笙失望地看着那群人跟着大人渐渐走远,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冷得厉害。
这不是临安的初夏,而是临安的寒冬。
这一日,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了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总是有点酸涩的,这算是小萦笙的一次长大经历吧~
☆、第八章
夜幕降临,前院欢声笑语不断,而萦笙的小阁偏厅中,却一片死寂。
萦笙实在是恼大人,所以头一次缺席了大人的寿宴。她搬了个矮凳坐在我边上,眼角还留着泪花,双眸实在是红肿得厉害。
“郎中,轻点,轻点。”萦笙不时地嘱咐着,她看着我背上那些鞭痕,又忍不住红了眼。
我安静地趴在榻上,任由郎中给我上药,每涂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可听见萦笙的声音,我心里却暖得厉害。
我忍痛牵过她的手来,在她掌心写了一句话,“不哭,我没事的。”
萦笙摇了摇头,“浣溪,你骗人,娘亲打人向来狠,你怎会没事?”她心疼地摸了摸我左眉上的血痂,“浣溪,你再有事,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怎的说这样的胡话?她是这里的大小姐,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怎会一个人呢?
萦笙委屈地将小脸贴在我的掌心上,她吸了吸鼻子,“娘亲不是我真的娘亲,弟弟妹妹也很少跟我玩,我以为爹爹会一直一直疼我,可今日……今日他竟连我的话都不信……这里就只有你是真心疼我的了……”
大人也有她的无可奈何,萦笙还小,又如何懂得那些?
莫说我说不了话,就算我能说话,这些道理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我摇头轻叹,郎中在这时开了口,“姑娘,在下准备给你缠纱布了。”
我苍白的脸上有些羞色,毕竟郎中是男子,这伤处又是背上,若要缠纱,势必会让这男子看见一些女儿家的羞处。
“等等,夫子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给浣溪缠纱布!”萦笙虽小,却已懂得这些道理,她伸出了小手,“给我,我来。”
“这……”郎中为难地看了看萦笙,若是她是个寻常丫鬟,郎中早将纱布给她了,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如何懂得给人裹伤?
“给我!”萦笙这次是恼了,她瞪大泪眼,狠狠瞪着他,“你出去,我要给浣溪裹伤了!”
“是……”郎中也只好作罢,只能放下白纱,写好方子,收拾好药箱退出了偏厅。
我的心一片滚烫,欣慰得厉害,萦笙果真是长大了。
看着她小脸上的忧色,我忽然觉得背上那些伤不疼了许多,我静静坐了起来,将掩在胸口的衣裳拉了下来,露出了我的身子。
萦笙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我的身子,蓦地脸红到了耳根,她紧张地眨了眨眼,拿着白纱绕到了我的身后,小手轻轻地拂开了我贴在背上的凌乱发丝。
“浣溪,我给你缠伤口了。”
我点点头。
萦笙缠得极慢,许是害怕勒痛我的伤处,她却缠得甚是认真,害怕露了伤处,我又好得太慢。
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疼惜的滋味,心,因此轻轻颤动着。
“我……我缠好了……”萦笙小心翼翼地打好了结,确定不会松开后,亲手给我罩上了衣裳。
我转过身去,感激地对她点点头。
萦笙摇了摇头,她握住我的手,认真地道:“浣溪,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我笑然点头。
萦笙终是笑了出来,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浣溪,我会快些长大的,长大之后就可以好好保护你了。”
我的笑容忍不住深了几分,低头翻起她的掌心,慢慢写道——傻话。
萦笙却站直了身子,似是承诺一样,“我说的是真话!”
我本不该破坏这一刻的温暖,可是有些事我必须让萦笙去做,于是我继续在她掌心写——去给大人拜寿吧。
萦笙的笑意一僵,她甩开了我的手,扭头道:“不去!”
我轻轻一叹,还想劝她,可她的手捏起了拳头,是那样的紧,让我不能在她掌心写字,我有些急,这一刻真恨自己是个哑巴。
“浣溪……爹爹不是我认识的爹爹了……我讨厌他!”
十年来,我是第一次瞧见萦笙这样红着眼眶发火,她的心在痛,我知道,她心里有怨,我也知道。
可若为了我这个下人,惹得大人父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