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秦怡一脸认真,鹿难烛也只好拿起汤匙喝起了药。
药碗见底,夏秦怡把碗放到一边,两个手肘抵在桌上,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鹿难烛问道:“小鹿,这药苦不苦啊?”
鹿难烛摇了摇头。
“哦……”
夏秦怡有些失望,察觉到鹿难烛一直注视着她,扭了扭身体,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方块摊到桌上。
“这……这个是刘记蔗巴,用甘蔗和牛ru做成的,我最怕吃苦药,每次喝药都要吃一块这个才好……”
夏秦怡越说脸越红,声音也越小,到后面半句,已是几不可闻;好在鹿难烛的五感异于常人,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鹿难烛很认真的看着夏秦怡,伸手拿过一块蔗巴,拨开鲜亮的糖纸,将ru白色的方块放到嘴里。
蔗糖的甘甜和牛ru的香气完美的融合在小方块中,鹿难烛眯着眼睛砸了咂嘴,对夏秦怡点了点头。
夏秦怡也笑了,这刘记蔗巴是她最喜欢的小食,看到小鹿也喜欢,她也跟着欢喜。
夏秦怡也伸手拿了一块,剥好,放在嘴里:“嗯~~~~”
她学着鹿难烛满意的样子,却做得更加夸张。
蔗巴在口中融化,今天的蔗巴好像比上一次买的还要香甜。
夏秦怡用手掌将桌上的几块蔗巴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推到鹿难烛的面前,笑着说:“喏,我俩一人一半。”
吃完甜的,夏秦怡的心情更加明媚,双手拄着桌面,身体朝鹿难烛倾斜,对鹿难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小鹿,要不要听故事。”
鹿难烛点了点头,夏秦怡坐直了身体,学着不语先生的样子,将拳头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就从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吧!”
“上次我之所以会去天穹山,是因为听说魔教大举进犯天穹剑派,你知道天穹剑派吧!?”
鹿难烛点了点头,夏秦怡继续说道:“嗯,天穹剑派是五大门派之一,天穹山易守难攻,又正好立在正派武林和魔教的交界线,所以天穹剑派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整个中原武林,魔教只要攻不下天穹剑派,就无法继续推进,天穹剑派若破,魔教大军就可以占据天险,挥军北上,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见鹿难烛听的认真,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思索的神色,夏秦怡的兴致高涨:“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我刚刚拜会过司徒掌门,苏师兄将我送到镇上,就看到天穹剑派弟子围在一起……其实,你也不要怪天穹剑派的弟子无礼,你当日的装束确实和魔教的一个重要人物很像,这次魔教进军中原武林,天穹剑派首当其冲,门中弟子折损严重……”
说到这里,夏秦怡突然停了下来,心道:也多亏了这样,自己才得以认识小鹿。
看到鹿难烛也在笑,夏秦怡闪过一丝心虚:“你在笑什么?”
鹿难烛摇了摇头,心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华夏山庄的汤池!
二人各自怀着心思,夏秦怡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个装扮和你很像的人,叫玉面狐狸,此人心狠手辣,在魔教中的威望极高,武功也不俗,之前就是她带着另外几个魔教妖人,公然在屠魔大会那天混入天穹山,差点夺走了我的凤血刀……”
夏秦怡又顿住了,她想起了丑侠。
屠魔大会上凤血刀之所以能保住,全靠丑侠出手相助。
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困扰夏秦怡好一阵子了。
随着三老太爷身体康复,夏秦怡对丑侠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冷静下来以后,夏秦怡总是能想起丑侠两次救她的场景,还有那天夜里,他夜探华夏山庄被发现,情急之下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用商量的口吻说:“可否放我离开?”
之后夏秦怡又得知:华夏山庄无一人死亡,这股烦躁便达到了顶峰。
直到与小鹿重逢,心情才好转了起来。
这会儿,突然提起那个人,那股子烦躁又来了。
鹿难烛安安静静的看着夏秦怡,其实她很想听夏秦怡说说丑侠的事情,她想知道,在夏秦怡的心里,“丑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丑侠”,有什么样的评价。
可是,鹿难烛发现,每当要说到“丑侠”的时候,夏秦怡总是刻意的回避。
鹿难烛的心中泛苦:原来,她是如此的厌恶丑侠,甚至不愿提起。
就这样,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在心底各自纠结着“真实的”对方。
可是这近在咫尺的人,却看不透眼前人的心思。
鹿难烛不知道是:夏秦怡并不是因为厌恶,才不提“丑侠”,而是因为丑侠所做的和夏秦怡听到的,看到的,强烈冲突;这让夏秦怡想不通,看不透。
夏秦怡不知道的是:丑侠,就坐在她的面前,丑侠的伤,因她而起,又被她所救。
两个少女,相对而坐,虽相识未深,却早就在心底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她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