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节奏,半年没有没接受再教育,她得比其他一直在学二胡的同学更努力,才能在这段时间获得十级证书,天生不是什么慧根极佳的人,只能说开窍比别人早一些。
从早到晚都拉二胡,手摆地越来越低,马尾毛也渐渐奏不出悦人的声响,琴筒发出无聊的几个音……手动累了,脑子就钻到虚无,一种熟悉的味道从北方飘到了南方。
王书锦说等窗外你看见的第一个人穿上了长袖,自己就该去北京了。去那个四合院,见不着爸妈,她怎么每天还倒数着看玻璃窗外行人的衣着呢?
“灿灿,凝昕给你打电话。”空荡荡的房间,董冥灿眼皮蓦然一跳,小跑似地出了房门。到了客厅,看见妈妈对着电话笑,“是吗?那你们两个得好好相互照顾哦。”
话一出,董冥灿已经猜到她为什么原因打电话了,欣喜像瀑布一样冲向她,与此跟来也有一丝不安,这不安董冥灿不知来于何方。却克制了她些许扑长的情绪。
“喂。”接过电话。音调似喜未喜。
“董冥灿你知道吗?我们两个在一个班呢!我今早去看了我们的分班情况,我们两个在一个班。”夏凝昕的开心穿过电话线震到董冥灿的耳膜,刺激着大脑跳动的神经,她也跟着对着电话憨笑起来,嗯了一声。
“你不高兴吗?”夏凝昕的声音刚刚像林间泉水涌动着,此刻董冥灿觉得像长江入海口势如破竹。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话语越平淡,内心暗藏的情绪越大,这样的道理,夏凝昕怎么会懂。
“你怎么这样啊!董冥灿,你是不是,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分到一个班!”
“我想啊,我想。”说出来的话太苍白了,就差没呐喊出声。
“真的?那你怎么听起来不高兴,你是不是骗我的?”霸王易怒,自己这么久没跟她见面了,好不容易学完钢琴给她打电话,她还这幅模样……
你倒蛮会加戏的,董冥灿偷笑着想,“谁能骗得过你。”
“这话倒是不错,你多久回来?”情绪在夏凝昕身上来的快,去的也快。
“十天吧。”其实只有五天就要回来,董冥灿想搞个小测试。
“这么久……”测试成功。
“五天啦。”
“那也挺久的,回来给我拉二胡啊,我要听风居住过的街道。”她说这话的时候,董冥灿飞快地在脑海里排了下谱。
“嗯,想听什么都可以。”说不清第几次了,她打电话过来,总缱绻地不想放下电话去干别的事。
“好好,到时候见咯!”
董冥灿还想跟她聊会,但是电话里传过来的滴滴声,抿着唇,冥想刚刚一瞬又一瞬。
回到房间,提起琴弓,想着在院子里,坐着给夏凝昕的拉二胡的画面,手欢快地动了起来。活过来的音乐,董冥灿舒展眉头,她好像找到了学二胡的意义。
在家乡人还没穿上长袖的时候,董冥灿就跟爸妈说要早点回北京看书复习做准备。实则,陪着夏凝昕去剪头。
“我剪哪个头型好看啊?”看她翻出几页发型,董冥灿都觉得还不错,如果是她剪。
“这个吧。”指着一个妹妹头。她又不烫,就只是剪的话,只是长短不同。
“啊……这个呢?”夏凝昕蹙着柳眉,咬着上嘴唇。眼睛看着这页纸上的另外一个头型。
“那就这个吧。”指着她看的那个。
“我也觉得不错,就这个吧。”剪这个头发,就相当于给她及腰长发修修发尾。
“你要怎么不剪,一天都绑个马尾,你头也不嫌累。”夏凝昕望着她那一头黑发亮眼的头发,又嫉妒又羡慕,她又梳地整齐,看起来特别Jing神,也感觉她绑着特别累。
董冥灿看着理发店地面上堆着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
“哦,不过不也不用剪啦,这样也挺好看的,你是我见过的绑马尾最好看的人。”说完就被理发师叫去洗头发。
“最好看的人?”不加前面几个字多好。碎碎念一般,看着躺在洗发台上的她,素面如月白,董冥灿想说,你才是最好看的人啊。
开学前的一早,贾自强语重心长地跟夏凝昕唠了会嗑,舅妈在厨房忙着做明天出街的食材,果儿也长大了一岁,从幼儿频道转向了儿童频道。
在邱婆婆家里吃了一顿,夏妈妈那儿吃了一顿。初一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多了几门专业课,地理生物历史政治是董冥灿最喜欢的新科目了。地理课上,她想象世界的每个角落所发生的奇妙之处。生物课上,她觉得每一个生物的内在都一致且多样地叫她着迷。历史可以带她穿越古今,将自己的脉搏贴上时代的节奏,仿佛可以感同身受。政治课,大概是家里有一位政治家老爸每日熏陶思想品德,董冥灿衔接自然,再干枯也能品出属于自己的生活味。
和生活配合的很完美,但完美毕竟是假象。偶尔来的不适应倒让董冥灿多了几丝玩味不平。
而这唯一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