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她只好几头敷衍着,还算好,承平帝曾答应过不逼她成亲,这会儿还能挡一挡。好不容易家宴结束,可算松了口气,上了马车往自己公主府去。
西市,一如既往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正值佳节,不少人家吃过晚膳后便出来游玩,更是比往日多了几分热闹。不同于常人三两结伴言笑晏晏,一锦衣公子约莫弱冠,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眉间却有化不开的Yin霾。他望着人来人往的摘星阁,几次迈步都顿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到门口,与门口小厮道:“在下金陵吴之恒,与温沅姑娘是旧友,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好嘞,公子您稍等。”小厮应声后一溜烟上楼了,没过多久便又快步跑下来,冲吴之恒笑道:“公子这边请。”
跟着他上楼,随即到了温沅房间,推门进去,温沅正端坐一旁,一手捏茶壶,一手轻压住盖子,往紫砂杯中沏茶,见他来,便笑放下茶壶起身,道:“吴公子,别来无恙。”
吴之恒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朝她拱手道:“一别半载,温沅姑娘还是这般光彩动人。”
温沅笑让他过来坐下,又问:“此时来京,吴公子可是有何要事?”
吴之恒并不直视她,低头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含糊道:“嗯......想着早些来京准备来年春闱......”
吴之恒三年前秋闱便中了解元,只是那年末,他母亲突发疾病去世,他在家守孝,才错过了次年的春闱。见他这般,温沅就知定然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吴之恒不说,她自然不会再问,很快将话题转移了。阿萧晚间去大将军府用膳,她们约了再晚些在温府赏月,还剩些时间。
吴之恒今日一反常态,有些心不在焉。初见他时温沅便知晓了,他是个死脑筋的读书人,贯不会撒谎,也藏不住心事。只是如今时辰不早,她倒是没时间让他心不在焉了。
温沅歉意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温沅家中还有事,就先回了,吴公子在这儿再坐会儿?酒水算温沅请公子,来日再与公子叙旧。”
“啊,那我也走了,叨扰温沅姑娘,下次再来。”吴之恒也忙起身,慌忙说道,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温沅看着他的背影,平时总是含着烟波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忽然有了几分心思:这吴之恒......怕也是个有故事的。
那吴之恒快步回了早些年家里在京中购下的宅子,眉头皱的老高,就这么和衣上了床,翻来覆去许久却睡不着,又忽的一咕噜爬起来,打开了墙角的暗格,望着里面的东西重重叹了口气,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京城仍旧热闹喧嚣,那轮圆月却千百年来一如往常清冷高远,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中,唯有几颗亮星,立在或近或远处,忽明忽暗,静默守望。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周锦河屏退了众人,卸下了厚重华贵的头饰,换上一身素白,坐在庭院石凳上,手指白玉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有淡雅桂子香气迎面而来。举杯邀月,对影成三。
她一口饮尽杯中酒,好酒入口醇厚柔和,余香长久,可惜无人分享。周锦河拿起石桌上的那管箫,眉目轻柔,她轻抚着箫身所刻的字,微微阖眸,缓缓吹奏。
萧无定本与温沅在庭院中赏月,忽的听见熟悉的箫声,声中情愫缠绵悱恻,一时让她怔住。温沅看着自家师妹这般,既无奈又心疼,于是回房取了埙递给她,柔声道:“去吧。”
萧无定如梦初醒,却不敢接她手中的埙,让温沅有些气又有些好笑,一把塞到她怀里,说:“去吧,我累了一天了,可不陪你了。”说罢,便施施然回了房。萧无定眼神复杂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起身,翻身上了墙,盘腿坐下,静静望着院中端坐着的人儿。好一会儿,才终于举起手中的埙,与箫声相和,共谱一曲。
落花落叶乱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肠欲断兮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周锦河心中悲凉,箫声自然也凄凉哀婉,忽然而来的埙声却宛如一只轻柔的手,轻轻抚过她心口。埙萧相和,曲子里少了几分求而不得之哀愁,多了几分对爱情的向往。睁眼循着乐声去,便见萧无定端坐在墙头,也正看着她,眉眼间温柔少有。
一曲完毕,她便跳下墙来,借着墙边的大树几次借力,轻描淡写地翩翩站到她面前,萧无定笑盈盈道:“师姐说累了不陪我,我便不请自来,向殿下讨杯酒喝。”
周锦河哑然失笑,方才那些落寞一扫而光,放下萧随手拿起一旁的杯子又斟了一杯酒,端起,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我这可是御赐桂花酿,将军要喝,总得拿出些什么来换才是。”
萧无定轻笑出声,道:“还请殿下借我一把剑。”
很快有人递上了剑,她接过便摆了架势,随手一挽便是一个利落的剑花,寻常铁剑在她手中也仿佛轩辕神剑一般气势逼人,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嘶嘶破风又如白蛇吐信。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一招配一句歌,周锦河一时间仿佛被带到了漠北疆场,清冷肃杀,却又豪气冲天。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