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落在她手中, 开出形状各异的水花,同时带走她手上的温度。有寒意从手中传来,周锦河心中感慨, 这一年就这般过去大半了,果真日月如梭。
收回手上了马车, 她忽然觉得似乎许久未见萧无定了, 也不知她这些日子在忙什么。不过想来是练兵习武, 周锦河细想了想,似乎未听见风声说她与朝中哪位大人交好。她那般冷淡之人,外人都被外表吓住了,哪还敢往上凑呢?
周锦河闭目端坐着这般想着,却感觉马车忽的停住, 绯儿掀开帘子查看情况,很快便进来,撩开了一边窗帘,道:“殿下,是萧将军。”
从车窗往外望去,就见萧无定身着朝服,骑在马上,淡笑着冲她拱手行礼:“殿下。”
“早朝早该下了,将军怎么这时候才从宫里出来?也不带把伞。”周锦河颇有些嗔怪看了她一眼,上次才说要注意身子,纵使这雨不大,可秋雨到底寒冷,也容易病。她如墨般用白玉簪簪起的发都带上了雨,朝服两肩也因被打shi显出深色,可偏偏是这般,却无半分狼狈,反倒带着几分潇洒不羁。
绯儿很识相给她递了伞,萧无定道了谢接过撑开,却是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早朝是下了,陛下近些日子隔三差五找我聊,想来是要考察考察殿下看人眼光如何。早些上朝时未注意,出了宫门才开始下的,殿下这是从国子监回来?”
“是,正要回府,将军去哪儿?”
“去师姐府上。”
“那正好,将军上来吧,我送将军一程。”周锦河眉眼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所谓恭敬不如从命,萧无定道了谢,顺从上了马车。周锦河将手帕递给她,道:“快擦擦吧,瞧你一身的雨,父皇可有难为你?”
“难为算不上,陛下只是找我问了些家中境况,想来殿下不开口,陛下也不会说太多,就是有些暗示,让我主动些。”萧无定接过她的手帕擦了擦,调侃道:“不想就碰上了殿下,还请殿下多给些机会才好。”
她算是发现了,这镇北将军表面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内在可是坏透了,心眼多得很。周锦河轻哼一声,嗔怪看了她一眼,叹道:“父皇也是,这匈奴单于都要入京了,还想着找你瞎说。”
匈奴单于与太子上次漠北一战都伤的不轻,一直没能亲自来拜见承平帝,前些日子说是身子好了,在来京的路上,还有几日也该到了,礼部这几日正准备着接待呢。
“殿下是陛下掌上明珠,婚姻大事自然比匈奴单于重要多了。”萧无定擦拭干了头上的水珠,将手帕收入怀中,笑道:“这手帕待洗干净了再还给殿下,殿下这些日子进展可还顺利?”
周锦河倒是不在意手帕洗不洗,既然萧无定都揣到怀里了也就随她去了,给她递了杯热茶好暖暖身子,“陆续接收了不少寒门子弟,其中有几个才华着实不错,国子监也有几位,就是这些日子行卷实在不少,看着有些头疼。”她不想错过人才,虽然每份行卷也只看开头几篇,数量也足够惊人,连着墨儿每日唠叨她伤眼。
“人才虽难得,殿下还得注意身子才是,我看殿下眼中都有些血丝了。”
忽然跌入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周锦河有些猝不及防。萧无定那般定睛看着她,让她不知怎么脸上微热,忙避开了她的眼神,面上故作镇定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笑道了谢,也劝她注意身子。
不多时到了温府,想着府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忙,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将军去吧,替我向温姐姐问好,等过几日闲下来我再去摘星阁听温姐姐抚琴。”
“好,殿下慢走。”萧无定下了马车,行礼恭送她离开,等到马车看不见了,便转身大步朝温沅书房去。
“师姐!我记得神医谷原来有敷眼的药膏,你这儿还有吗?”
这么大动静,十有八九离不开公主殿下。温沅无奈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门口的人,道:“怎么殿下眼睛不舒服了?”
“方才路上碰到就送我过来了,我见她眼中有血丝,想来是这些日子行卷看多了。”
“你就是关心则乱,殿下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温沅嗔了她一眼,起身从一旁匣子里拿出一个玉盒递过去,“喏,拿去。正好过几日要让人去神医谷买药,你要什么一并说了。”
萧无定笑嘻嘻接过,也不跟她师姐多客气,列了一堆,两人说了些事儿后萧无定便又去了公主府,只不过赶着去城外军营,只将药递给了门口小厮说了用法后便往城外赶去。
周锦河在书房,听绯儿说了门口发生的事儿,看着那玉盒,不用想也知道萧无定是去“打劫”温沅了,不禁莞尔,忽然觉得心头一暖,放下了手中的行卷,柔声道:“绯儿,来给我敷上,试试她从温姐姐那儿要来的药。”
没过几日,匈奴单于便到了京,承平帝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一众官员与皇室均在场,破了匈奴王庭的大功臣萧无定自然也不例外。此次来的不止乌维单于,还有其子,左屠耆王军臣。匈奴左屠耆王便是太子,乌维单于膝下六子,唯有这军臣,最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