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她应该报警,更没有人再愿意娶她,都觉得她脏。醒来之后,陈春花的Jing神状态一直时好时坏,生下了屈辱而怀的陈秋糖之后,Jing神状态变得更差,到陈秋糖上小学的年纪,她便没有正常的时候了。
舅舅陈大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但颇有点本事。他管着村子里的哭丧生意,陈春花尽管神志不清,却对音乐敏感,是队伍中哭得最好的一个。生死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大事,只要有人死,这边的传统是一定要哭丧。陈大垄断了大田镇的所有哭丧生意,理应过得不错,但他同时却爱赌,挣钱的速度不及输钱,经常还来陈秋糖家要钱还债,搞得两家揭不开锅。
叶从心便懂了。陈大当然是不愿意陈秋糖上学的,希望她也能早早去哭丧,早早挣钱。这地方太过愚昧落后,叶从心从生理上感到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不能……稍微……求个评论……
【好久没求评论了好羞耻啊!】
第9章 本好人送你永不回来
陈秋糖买了两份烤冷面,叮嘱叶从心:“吃不了别扔,我帮你打擦。”又问,“你问我那么些问题要干嘛?你又不带我走。”
叶从心现在觉得,这孩子没文化、没见识又没教养并不是她的错,只不过是生长的环境造就了她,于是,内心深处对她的抵触便轻了一些。
况且啊!监护的这件事,生米已经不小心煮成熟饭了啊!
她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大城市?”
陈秋糖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修车店附近,陈秋糖突然站住,问:“你们那儿有好多好的照相机?”
“是的。”
“有哭丧么?”
“没有。”
“大姑娘多少岁嫁人?”
“一般25到30。”
“生几个娃?”
“很少有人愿意生第二个。”
“老大是闺女咋整?”
“大家都很喜欢闺女。”
“有讨债的吗?老太太会多嘴吗?有糟蹋姑娘的坏人吗?”
叶从心有点心酸,说:“城市里什么人都有,你有选择做任何人、经历任何种类人生的机会,当然遇到什么人也都有风险。但只要人没死就不是结局,一切都不是定数。”
陈秋糖双眼一亮,很快又归于死寂。一脸不可一世,“反正,咱是咱们村最chao的!”
这是向往大城市的最低一级。想着“chao”,就像几十年前全大陆的青少年都对着港台明星流口水一样,盲目的热情来自于对自身的厌恶。
“可你知不知道,大城市的人都不染这样的头发,不穿这样的衣服的?你这种,在我们那里叫做杀马特,或者城乡结合部。更重要的是,大城市的人不逃学,大家都要上大学的。”
陈秋糖一口烤冷面含在嘴里,然后不忿地使劲儿嚼,“你又不带我走,管我干嘛!你又怎么样!上的大学有多好吗!挣了多少钱吗!穿名牌吗!”
装逼的时刻到了。叶从心扯扯风衣领子。
“我在清华上学,读博士。以后打算留校做大学老师。现在还没有毕业,每年做项目大概能赚十来万。名牌我不太懂,我不够时尚这确实。”
陈秋糖已经听愣了,再开口的时候突然软了许多,“我听说,你妈妈就是那里的,整个大田镇就出那么一个……不是,现在成两个了……”
叶从心慢悠悠地说:“说起来,我和妈妈不算是大田镇的人。我妈妈在学龄前被她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太姥爷太姥姥,卖给了福利院,唯一的原因,是因为她是家里多余的女孩子,家里要用卖她得来的钱养活她的弟弟。福利院又把她卖给一对夫妇,她有幸离开这个地方,才得以上学。所以我们和大田镇没有半点关系。”叶从心吃了最后一口烤冷面,眉宇间都是恬淡的满足,“这东西真好吃,在北京我都没吃过。”
叶从心吃饱了,将剩了几块的烤冷面递给陈秋糖。陈秋糖端着她的纸碗,呆呆地发愣。
一转身待陈秋糖看不见她的脸,叶从心便敛去了笑容。她已将现实的残酷摆在陈秋糖的面前,杨程程一定是痛心疾首的。可她无所谓。她要让陈秋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义务养她,要让这孩子承她的情知道感恩。不然将来若是以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变成了白眼狼可怎么办?
镇上的修车店太黑,见叶从心柔柔弱弱又有钱 ,居然要她一百块。叶从心其实不是不会修车,而是没工具外加没力气,外加不好麻烦别人。她就像是个王语嫣似的,对修车之道门儿清,只是按不动那千斤顶。
陈秋糖对于修车店之黑感到羞愧,说:“咱东北人不这样,这绝对不是东北人开的店!要么就是心里污涂了,污图了就不算是咱东北人了。”
叶从心想,你倒是时刻保持自己群体的先进性纯洁性,内部出了问题一脚踢干净,半点责任都不带负的。
“这么着,咱买个前千斤顶回去,你说我干。”陈秋糖叼着烟翻出钱包,“咱的小弟搞的事,不让你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