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随着女子一路南行,不过须臾便来到一间茅屋旁。
“这里就是寒舍了。”女子将山猪掷在地上,整了整衣衫,这才推门走了进去,“凝儿,家里来客人了,过来迎一下。”
李令月两人随着女子踏入屋内,却发觉内间比外在更显简陋,不过左一堆茅草,右一堆茅草罢了。除此之外,屋内还有一个孩童,孩童背对着她们,她们看不清女童的脸,却能看到她衣服上满满的皆是补丁。原本孩童正趴在茅草上,持着树枝在泥土上练字,听到女子唤她,她连忙置下树枝,站起身,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两位姐姐好。”
倒是个知礼节的小姑娘。李令月更是觉得这两人并非出身乡野,她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头,那小姑娘便又引着李令月到茅草堆上坐下,一路之上亦是注重礼节,未曾触碰两人。
李令月顺着上官婉儿的搀扶坐下,心中感慨:自己上辈子出行极其讲究,如今坐在草堆上却也觉得没有甚么。果然是人活一世,对身外事的在乎都少了。她轻轻笑笑,对着那小姑娘道:“好个清秀可人的小娘子。姐姐要怎么称呼你呢?”
“姐姐,我姓苏,叫……”小姑娘年纪尚小,没有警惕心,可她方一开口,女子便拿着草药走了过来,“凝儿不是在练字么?回去继续练吧。”又对着李令月二人道:“贵人,我来帮你施药。”
“有劳。”李令月轻轻颔首,心里却对那个苏字好奇起来,她记得上辈子同门客闲聊时,曾听他们感慨,说苏定方苏老将军家中子嗣多薄命,儿子在战役上逝了,剩下三个孙女却也有两个被人抛尸到了荒野。当时那些人还说,这两个孙女出身不好,并非是正室所出,生母不过是平康坊里的一个ji|女。此番受灾,没准是得了主母的忌。
姓苏,莫非这两人便是苏老将军家的两个庶孙女?正思忖着,她却又见着上官婉儿屈身蹲在了自己身旁,不由疑惑道:“婉儿,这是作甚?”
“帮你敷药。”上官婉儿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便如春风一般拂入了李令月的心田。李令月年少时也因贪玩负过伤,只是被上官婉儿这般温柔地照拂着,却还是头一次。初次领略,她倒也不禁腼腆起来,“那……就劳烦姐姐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屈膝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得帮李令月除了靴袜,并将脚腕拖到自己的膝上。细弱的脚踝,眼下伤了大半,鲜血都沁了出来。上官婉儿看着又是一阵心疼,她拾起女子捣好的草药,依着指示敷了上去,见李令月吃痛地咬紧银牙,她复又担忧道:“怎么了?是我手力重了么?要不还是让这位娘子来帮你吧。”
“不,不用。”李令月听后,连忙阻拦起来,“是我毅力不足,你敷的很好。”
上官婉儿颦眉苦笑,一旁观望着的女子也不由轻笑起来,“你们姐妹两的感情真好。”
“嗯”上官婉儿垂下了头,心道:以后若是也可这样便好了。李令月看着她温婉羞怯的模样,嘴角轻挑,抬头对女子调侃了一句,“是呢,就和你与那丫头一样。”
女子回头望了望趴在草堆上习字的孩子,神色怜惜却又满是惆怅,“可惜……”却又是欲言又止。
李令月问她,“可惜什么?”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贵人的家仆怕是不消多时便会到了吧,我去门口候着,顺便再将那山猪砍了,烤些rou来给你们吃。”轻叹口气,女子行了出去。
李令月颔首道谢,回头望了眼专心习字的孩童,她忽而觉得这次意外收获良多。低眉睇视着眼前悉心敷药的女子,李令月只觉她是世上最最婉娈的女子,“倒真是祸兮福之所倚。”
“阿月倒是豁达之人。”上官婉儿恰好施完药草,双手抵着李令月的玉足,犹豫着是放还是留住。
李令月见她这样无措,自己就将左腿拖到了草堆上,而后将上官婉儿拽入怀中,嘻嘻笑了起来,“那是,我可是个女道士啊。”
上官婉儿不由哑然,她挣扎着想要站起,“阿月,你身上都是伤,我还是坐到旁边去吧。”
李令月忙伸手拦住她,道:“婉儿莫走,我有些冷,让我依依。”
上官婉儿又是无奈,她虽感激李令月对她的体贴,但让她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和别人亲亲我我,这却是有些挂不住面子,遂提醒道:“阿月,屋内还有垂髫孩童在呢。”
李令月倒也觉得在一孩童面前,这样做是有些伤风化,便也不再轻佻,而是转过头,问那小女孩道:“小丫头,你在练字么?”
女孩应了声,“是。”
上官婉儿素来爱才,眼看这孩童虽持树枝,却依旧练得认真,心中便不由怜惜起来。她瞥了李令月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对,就站身走了过去。行到女孩身边时,她却意外发现这孩童年纪虽小,但却字迹娟秀,委实惹人怜爱。惜才的念头动了起来,她轻蹲下|身子问那小丫头,“都读过哪些书了?”
女孩抬起头,从层层草堆下摸出一卷已近翻烂的,她将卷轴捧在怀里,甚是在意,“除了这本,我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