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人走到山顶的角落,找了一个视野宽阔的位置席地而坐。一会乌恩也跟了过来,在地上抖了抖烟灰坐在了绍凌身边。不远处是逍遥与刑书兴奋的呼声。
乌恩用手肘戳了戳绍凌,用眼神指了指兴奋的逍遥他们:“两个土包子。”
绍凌会心一笑,这百亩的县夜之上全是连绵不断的丝藤,若不是从下面上来,谁能猜到山下竟然有一坐县城,阳光打在叶片之上,翠绿之色幽然,叶面上薄薄的一白毛,居然也能反射出一些微弱的光亮,可是对见惯苍茫天地的符人来说,这样的景色着实一般,只是在Yin郁的县中呆久了,偶尔看到阳光心情自然要好上几分。
“还是挺配的。”乌恩吸了口烟,阳光下的逍遥与刑书还在那里远眺:“绍姑娘以为呢?”
绍凌也顺着目光看着阳光下的两人,逍遥头上微微的汗水已将头发浸shi,可是依然玩得兴奋,笑脸爽朗,而刑书在一边看着逍遥入神,似乎笑得也很满足,这便是郎情妾意?绍凌不懂感情,她是一把刀,刀没有感情,乌恩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绍凌又侧回头,看着山下绿色的海洋,那海洋顺利风的吹抚荡起阵阵涟漪,这位符西刀客的心,也开始悄悄的荡漾。
他们下山时太阳已快落山,不过已下山,这太阳在或者不在已经不重要,反正抬头也只是三仗高的树蔓。逍遥老老实实的坐回了自己的马车,乌恩也确实老夫马,这车已修复如初,她看了看手中刑书赠与她拭汗的手绢,想着今日山上两人对着天空呼叫眺望,自己还忍不住往下扔国石籽,玩得甚是开心,心里也难免高兴,可是她却不知为何掀开车帘时,眼中老是绍凌那落寞的背影。
“少爷!刑书少爷!”
远远的声音打破了一行人的平静,刑书闻声提马回头,乌恩和绍凌也勒住了马,逍遥伸出头去往回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厮,正骑着毛驴向他们跑来。
第22章 至亲断魂人枉然
刑六从邱临到周山,又从周山到这夜县,这一路足足走了七八天,事出匆忙,身上的盘缠微薄,过的尽是些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就连喝水都是就着河沟里的将就,有的路段没有水流,那低洼里的积水也得喝,一路驴不停蹄,风餐露宿。自然的,刑六现在也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和那大户人家平时里趾高气扬的小厮模样已是大有出入。
刑六见到刑书,也不顾身边还有逍遥、绍凌等人,啪得一声膝盖就落在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阵嚎啕大哭,本来已是泥泞的脸上,夹杂着泪水和鼻涕。一边的逍遥看得说出不来啥味,给乌恩使了个眼色,乌恩将腰间的水壶递给了刑六,意思让他给收拾收拾,这刑六也不客气拿起水壶掀开盖子便往嘴里倒,直到水壶中最后一滴水落入嘴里,刑六又继续在道上嚎啕起来。
见刑六如此失态,刑书结合之前的遇刺和土匪,便知家里出了事,抓住刑六的肩膀稳住他的情绪说道:“快说,可是府中出事了!”
见刑书也是一脸急切,这刑六更是抽泣起来,舌头像是撸不直一般,自家少爷就在跟前,可是谁也说不出来。
刑书被这刑六气得直蹬脚,还是乌恩老道,一巴掌朝刑六乎去,打得刑六眼冒金星,不过这才稳住了刑六的情绪,刑六最后还是抽泣了两下,这才说道:“少爷,老爷他...被斩了!”
丧亲之痛,是五雷轰顶,是心如刀绞,是如鲠在喉,最终还是化作刺骨之痛抽掉了刑书的灵魂,这位白衣少年十岁离家,十年在外,虽然每年总会回家省亲,可是细细数来见面不过寥寥,如今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刑书双脚一软,也坐在了地上。
逍遥见刑书一脸哀伤,欲哭却无泪,像失了魂一般,想上前一劝,可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本能的看看了绍凌,可是绍凌却坐在马上面无表情,逍遥只看看乌恩,乌恩收到逍遥的眼神后,又知道这些棘手事儿教给自己了,于是上前拍醒了哭泣的刑六,让他抚着刑书先上马车,又嫌弃刑六一身脏兮兮的,便把他赶回驴上,一行人又往客栈走去。
刑六收拾干净,刑书的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主仆二人面色凝重的围坐在案几边,逍遥与乌恩也坐在一边,绍凌觉得别人家的事情无趣,便说外出看看,不知所踪了。
刑六看了看刑书,刑书耷拉着头挥手示意,刑六也叹了口气,便开始述说刑家出事的来龙去脉。
刑家在下平是士族,因为Jing于数术所以从祖上开始一直管理下平的国库,任玉府长官,而这差事简单至极,平日不用上朝,跟其它官员来往自然也不会太多,只要管好手下的一从算盘手,这朝廷里的钱财出入无差,那就相安无事,父传子子传孙,百代相传即可。
按正常习惯来说,玉府只有年底会有人来查库的,可是上个月偏偏有人来查了,不仅查了,还真丢了东西,丢的东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是先先王的一把宝剑,可是正因为这把宝剑被人以此为借口大作文章,最后刑书的父亲被斩,刑家被抄了家,三族之内皆下了狱,家仆尽散,只这有刑六至小跟着刑家,这才冒着危险去寻那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