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过去,冲着詹半壁就是一顿粉拳乱捶,詹一边呼痛一边笑盈盈的挨着这份应得的打,最后实在是疼了,才握住庄湄的一对粉拳,将她拽过来,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再这样顽皮下去哦,小发型都要气歪了,就不好看咯。”
詹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庄湄的两只手,并将它们按下去,她的另外一只手,拨弄着她的黑色短发。
“你看上去多漂亮啊,看来你不大喜欢北方,你喜欢南方?”
“我喜欢哪里,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要是知道你喜欢哪里,下次你失踪了,我就能直接去找你,省得让我手底下的人翻遍北方,最后,你人居然在南方?”
“吴洱善的小夫人丢了,你着什么急啊?这么急着帮她找到我!”
“洱善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可是你刚才正要对你最好的朋友的小夫人做禽兽不如的事情!”
詹脸色一黯,她晃神间松开手,庄湄立刻就拽着自己的书包从她怀里蹿起来,“嗑噔”“嗑噔”的下楼去了。
看在詹眼里,庄湄的小背影全是愤恨;而庄湄下楼后就立即扶住栏杆,她的心狂跳不已,她可不想在詹面前心跳爆棚又变成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她按住胸口,赶紧从书包里掏出药来,可惜已经迟了,她手一抖,药片撒了一地,她抽搐着倒在地上,艰难的伸手……要去够那些能止住这该死的心跳的白色药片————眼前越来越模糊,那些药片变成一个个白色的小重影,庄湄晕过去之前,看到是……有人跑过来了……那是佟渐春惊惧愧疚的脸……
第63章 碎片
从前庄湄听说醉酒的人会产生一连的串断片效应。
会忘记沉醉之前,见过的人,说过的话,发生过的事情,脑袋就像是穿过一条黑隧道的火车,用力拍着脑袋也只能想起来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黑。
她没醉过,可这次,她好像是…断片了?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庄湄不知身在何方,两米三的大床上唯有她一人独占,这古色古香的卧室内再无旁人,窗明几净,香炉袅袅,墙上挂着一幅和一幅小……她太熟悉这两幅古画了,这是从前挂在他父亲书房的两幅画,庄湄用力按了按太阳xue,刚下床双脚发虚,走两步才有点儿知觉。她走到那两幅下面,伸手掀开,去看这画的背面——果然,后面有她和弟弟当年涂鸦上去的“薄氏一家简笔画”,庄湄扯了扯嘴角,看见这个她就想到当时父亲教训他们毁坏文物时心痛至极的样子;她又翻开价值连城的,果然,后面是父亲无奈的破罐子破摔邀请母亲,亲自携一家四口一起画得“薄徵焘的一家”,母亲当时很不满自己的一双儿女把自己画的那样丑,就着重把自己画得美美哒(其实简笔画哪里有美丑可言呢),她的头偎依在父亲肩头,而庄湄和弟弟则抱在一起比心……
庄湄知道这是父亲最喜欢的两幅画……她揉了揉眼睛,放下画。
“你醒了?”
庄湄吓了一跳,只见悄无声息走进来的佟渐春正关切的看着她,她手里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一只洁白的毛巾睡在那盆热水中。
庄湄想也没想,就习惯性的走过去,伸手掬起一捧热水,泼到脸上,又倨傲的晃晃脖子,任水花珠子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她望着佟渐春。
“拧干毛巾,帮我擦一下。嗯?”
佟渐春自从老公过世守寡以来,可从来没伺候过任何人,就连她的刁钻的公婆病在床,她也连脸都没给他们擦过呢!她望着好似早就习惯了这样“摆谱”的庄湄,此刻她闭着眼睛,鼻翼轻轻翕动,眉眼惺忪,似醒未醒,乍看下去真像个等待全世界来服侍她早起的……贵族王裔。
这还是那个在山中走街串巷收山货又对她们母女极其照顾的仗义小贩吗?……这谱也摆得太大,太理所当然了。
想归这样想,佟渐春还是鬼使神差的,迫于某种天然神圣的召唤似的,居然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拧干毛巾,并如同对待小格格那般,小心温柔的擦干庄湄脸上的水珠子。
“谢谢。”
庄湄睁开眼睛,以一种孩子般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望着佟。
“我们这是在哪儿?你也太客气了,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
佟一时哑然,她仔细甄别庄湄眼中的玩笑意味,却发现她挺认真的。
“怎么不说话?这是哪家酒店,我开窗看看。”
庄湄打开窗便是一片水烟朦胧的景象,几尺高的苦瓜藤子攀援在窗外。
“……你在船上昏倒了,是詹小姐带我们来这个沙洲的。”
“晕倒?詹小姐……你说得詹小姐是?”
“哎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暗中配合那个姓詹的,引你入瓮?……她是个好人,她来找你,肯定要来帮你的啊。”
“……你在说什么?我只记得你们去上厕所了。我等了很久,没等到你们……”
“……然后,我就很紧张的在楼下,看……詹小姐和你见面,你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