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想养成这个习惯的,可谁让她口水师烨裳,自己又没想周全。早先设计隔断室时,人家工程师就劝过她,最好给两张床头都装上按钮,这样两边都有自主性。谁料身为受害者的她却坚决表示不同意。原因没别的。就是傻乎乎的为了爱。为了表示对爱人的尊重,她毅然决然地画地为牢,单在师烨裳那头装按钮。她哪里想得到,师烨裳通人性的时候是真善解人意,不通人性起来却比猪狗还畜生。上回,唔...她都忘记自己是说错啥话惹个小心眼子生气的了,光记得师烨裳死活不肯尽弃前嫌,连续三天让她孤零零地睡在隔断这边,一想到师烨裳在一堵空气墙的另一边是个裸睡的状态就心痒,心痒吃不到便更难受,冷战结束后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埋怨师烨裳怎么忍心把她关三天,她一个人好怕黑云云,岂知师烨裳还生气呢,细长的眉毛嗖地一挑,问:“明明是你关了我三天吧?你那边也有按钮你怎么不按呢?求我又是什么意思?”潜台词自然是,你不主动,难道还让我主动吗?
汪顾这个冤啊,她记得她明明告诉过师烨裳按钮只在她那边有,自己这边是没有控制权的。但后来一想,无论师烨裳是否记得,自己也确实是做错了,且是从一开始就大错特错:身为一个攻君,怎么能让个受掌握“床的事情”?!就算她一片诚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吧,可这样一搞,受岂不是被迫表态?俗话说得好,别扭受、别扭受——受一般都别扭,强受、诱受、帝王受...林林种种各样受,就没一个骨子里是不别扭的。她傻乎乎的让个受摁按钮,几乎等于对个受说“你跟我那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所以,师烨裳的理解并没有错,怪只怪是她自己脑子接错线了。
在收到师烨裳埋怨后,当天,汪顾便让人给床间隔断加了一组遥控板件,信号发射装置就在她的钥匙串上,贴着阿斯度马丁的车钥匙,一颗小蓝点。每天早晨按一下,她就能连滚带爬地搂到师烨裳了——伴随着一阵滋滋的放气声,隔断幕帘被马达缓慢地卷上去。汪顾眯着眼睛等待,不多时便看见一个纤细的卷曲人影,由于踢被子的功夫炉火纯青,本该盖在人影上的被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汪顾每天早上都会自带被子过去跟人家亲热,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只见她动作迅速地翻滚,一滚,两滚,伸手抓过自己的被子盖住自己,以自己为轴心,又开始了新的翻滚,一滚,两滚,滚到师烨裳身边的时候,被子正好当了床单。汪顾伸长手臂将被子揭起来,融融地盖到师烨裳赤裸冰凉的身上。师烨裳自作孽倒也知道冷,哪儿暖往哪儿钻,转即将整个后背窝进了汪顾怀里。
“该起床了,师总。”汪顾在师烨裳头顶唤得甜腻。
师烨裳听若不闻,与睡意缠绵得固若金汤。汪顾知道她会这样,左手贴着床单钻到她肋侧,抚上她盈盈不可一握的左胸,心思单纯地揉啊揉,揉啊揉,直到师烨裳受不了地按住她的手,哼,“别弄,难受。”
“昨晚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怎么才一夜就变成难受了呢?”汪顾不依不挠地问,背地里笑成了一只狐狸——师烨裳是受不了撩拨的。正确地说,每一个成熟的身体都会对性暗示产生反应。师烨裳早早被张蕴兮教养出一套男性化思维模式,倘若真有需要,她随时可能像个欲求不满的男人那样,毫不羞涩地绽放身体。汪顾完全相信她能够用男人说“我想上你”一样的认真口吻,说“我想跟你上床”。
过了一会儿,师烨裳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说了一句,“今天要开会讨论怎么撬你们张氏的墙角,把我喂得满面春风思维敏捷,对你来说是没有一毛钱好处的。”
汪顾当即食髓知味地将右手不断下探,一边将右腿挤进师烨裳腿间,一边煞有介事道:“哎呀呀,师总,你尿床了啊?怎么shi漉漉的。”师烨裳自晾一夜,身上冰凉,汪顾并不急着干活,只是用自己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抚过寒冰,“嗯...还有,如果你满面春风思维敏捷的前提是把你喂饱,那你说我要想把你弄得满脸铁青思维迟钝是该饿死你,还是撑死你呢?”
师烨裳冷淡地哼一声,突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脱离了汪顾的怀抱,下床,在进浴室之前还好心地提醒汪顾,“文旧颜下了四点五亿的任务,你还是早点回公司跟张蕴然商量一下对策吧。”
汪顾翻仰了身子头枕双臂,有些不高兴,却不是因为师烨裳不解风情的逃跑,毕竟依照过往经验,十次有七次是这样的。师烨裳生来就是个驴脾气,她说我要的那一秒你不抓紧时间,还不知分寸地去逗她,下一秒她就不会容忍你了。汪顾之所以不高兴,乃是师烨裳居然能光着身子自然而然地对现任提旧情。早几年,她偶尔良心发现,会觉得自己挺缺心眼儿的,总对攻君说些有的没的刺激人家,搞得人家连续几天怏怏不乐。到现在她才知道,真正缺心眼儿的是师烨裳这样从没谈过正经恋爱,以至于对恋爱规矩一无所知的人——师烨裳以为,只要她行得正走得直心不虚气不喘,别人就一定不会纠结,或者没必要纠结。她只晓得那个令她行不正走不直心虚加气喘的人是万万不能在现任面前提的...
九点正,汪顾准时出现在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