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放下工作,好好让大脑休息休息。别忘了,她那个脑袋比别人的都要娇贵,到现在,两年即将过去,复发率仍高于百分之三十,谁能保证那瘤子不是由于用脑过度而造成的脑组织膨胀呢?瘤子跟健美先生身上的肌rou是一个道理吧?越练越大的!
“诶我说,师烨裳,你这么辛勤地为张氏大计Cao劳,张氏可是不会付你一分钱工资的。”汪顾丢下手里的小外套,光脚踩着锃亮的花梨木地板,一面撩动短发卖弄风sao,一面朝师烨裳走来,“不如你给当一回形象设计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以身相许一百次?够不够?”
师烨裳缺乏幽默细胞,才不会被这种冷笑话逗笑。她执着地追求那份拷贝,让她以身相许一百次她都愿意。“给我拷贝,让我弄清楚我当年到底写了什么狗屎,然后我今天的时间全归你。”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汪顾的怀抱,转身拿起吧台上的一瓶红酒,放到肩上摇摇,“你要吗?”
“不要,我去找拷贝。”汪顾颠儿颠儿地跑了。没过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电子版有密锁,可我把密锁盘寄存在银行私人保险箱里了...张蕴然说那样比较保险。”
所有的收购计划书都应该是秘密,师烨裳当然知道。如果汪顾能毫无障碍地从电脑里调出拷贝件,那她才真应该挥一巴掌出去打醒那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漂亮大头。但,这些借口不能阻止她追寻答案的脚步——半夜里想不起一首原本烂熟于心的诗的下一句是什么,任谁都会觉得难受的。“那我们去银行。”师烨裳边说,边脱掉汪顾买给她当睡衣用的大T恤,走进衣帽间,灯都不开,看都不看便从衣橱里拽出一身唐装,等放到眼前,发现是淡桃红色时,她也仅是皱了皱眉,与此同时,照穿不误。
“你是不是总往自己身上乱套衣服?从来不选的吗?”汪顾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圈着双膝,仰着头问。而事实是,除了出席重要场合之外,她真的从没见过师烨裳选衣服。“呃...算了,反正你穿什么都很好看。可女人最大的乐趣如果不是选衣服、试衣服、买衣服,那还应该是啥呢?”
师烨裳对汪顾的自问自答早习惯了,于是她果断地忽略前面的问题,直接回答最后一个,“脱衣服。”汪顾被这真正的彪悍震住了,当即僵在原地,过了三十五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高兴。
去过银行,用车载笔记本在VERTU的安全服务器上看完文件,师烨裳终于放下心结——原来自己当年做的东西距离狗屎水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就说明下一个阶段,汪顾完全可以按着之前计划走,暂时还没有什么是需要随时代浪chao、银行利率和通货膨胀率而改变的。
“好啦!该你兑现承诺啦!”汪顾松开方向盘上的手,高举双臂做了个欢呼的样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好呢?”能玩的地方都玩过了,总不能一大早的就讨论午饭吃啥吧?何况家里还有个那么棒的大厨,哄得师烨裳现在都不肯吃外面的东西了。
师烨裳很有去修理厂修车、或者砸车的冲动,但她知道自己正在和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谈话,故而克制了自己这种没来由的男性冲动,省得惹来一串不理解,到时还要费力解释,“不如我们回家讨论一下收购案?”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掌心,上面纵横交错的全是掌纹,并不像小姑娘的手那么稚嫩美观。张蕴兮说她天生就是Cao心的命。当年一次次在软垫上跌倒的她从不觉得。直到现在方才有了必须Cao心的觉悟——汪顾在事业场上的不成熟,绝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改变。她必须经历很多次失败。如果没有人从旁保护,她可能会在某次失败后一蹶不振。
生活不是电影。能够最终在角斗圈里活下来的,都是曾经一败涂地并且重新站起来的人。因为这样的人不会害怕。无论做什么,他们只需想到自己过去也有一穷二白的时候,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会感谢当初那个鼓足勇气重新站起来的自己,但现实是大多数人没有再站起来。在受到足够大的打击之后,他们认为自己的能力就到这里了,再肖想些什么,也只会让自己的损失扩大——这时候的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鼓励。还有分析。张蕴兮在她深感挫败的日子里带她去旅行,最后用一句话收拾了她的所有坏心情:“你对市场的估计太过想当然,如今失败,是你应得的。对吗?只要你修正了这种想当然,下面你会做得越来越好。我保证。”十八到二十二岁的一路上,张蕴兮让她摔倒,且根本就是放任她尽情地摔倒。这些都需要巨大的财力支持。她如今为张氏做的,远比不上因她而让张氏蒙受的损失。所以她当前矛盾的重点不外选择:是让汪顾跌倒,还是让张氏盈利。与此同时,她也必须承认,她的保护太周密,不是软垫,而是墙。如果这样的状态持续,汪顾根本享受不到跌倒的滋味,顶多磕磕撞撞。
“要么我送你回你爸那儿,然后我回家看案子?”汪顾高抬了眉毛看着师烨裳,“我觉得跟你相比,我懒散得不是一般般,所以我应该做更多事情,而你应该好好休息。”
师烨裳这回倒是有点儿积极反应了——她困惑地看着汪顾,一双摊开的掌心摆到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