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阮希希张开五指,掌心对着秦青青,手背对着林销,眉眼弯弯道,“多粗糙呀,都快长茧子了。”
秦青青见到她的掌心一愣,这上面的确长了茧子,都是在特殊的位置,包括虎口。
这姑娘……
林销抬袖遮面饮酒,酒香浓郁。
“秦娘,你是否在上面!”打开的窗扇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叫唤。
秦青青淡然的眉目一动,有些许的失神。
林销缓缓转着酒杯,问,“楼下何人?”
秦青青忙道,“一个朋友。”
林销注视着她,秦青青的视线一对上林销的,就觉得汗毛倒竖。指端微颤,几乎连筷子都无法握住了。
林销悠悠道,“若是朋友,不如请上来一同喝酒吃鱼?”说着不等秦青青答复,便扭头吩咐门外之人将楼下的人请上来。
秦青青的面色Yin晴不定,阮希希看着心疼,便出言道,“林大人,我们两个都是要入宫的人,若是冒然要让我们去见一个外人,圣上会不会不开心?”
林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不让他知道,他就不会知道。”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谁人不晓,林销便是天子的代名词,林销说的话便是圣上说的话。有时候朝野之人会产生一个错觉,这大晋天下没有天子,只有布政使林销。
阮希希失神片刻,十二卫便带人来了。
那是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看样子大约三十来岁。穿着江湖人士通常的布衣服饰,袖口已经磨了点白。头发用破旧的发带束着,腰间还挂着一柄剑鞘,剑早已被十二卫搜走。
他进来的时候扫视了室内的三个人,最后将视线痴缠地定在了秦青青的身上,低沉的嗓音道,“秦娘…….”
秦青青见了他,咬了咬下唇,狠心将头一扭,道,“张山武,你快回玉衡山吧。”
阮希希目色一动,玉衡山?!
却同时感觉到林销的那头也有一道冷淡的视线投向张山武,然后转向自己。
阮希希便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林销淡笑继续饮酒。
阮希希坚决地将筷子伸向了垂涎已久的清蒸鲈鱼。
张山武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我等了你这么久,怎么能一个人回去?秦娘,你刚答应了我要和我回去求师傅,我们要成亲……”
秦青青的眼眶渐红。
这个人,无论自己到哪里他都相随,从京畿府一直追到了畅阳府,从大晋之北一路到了大晋之南。即使花光了身上的银两,即使从玉衡山传来他师傅要他回去,否则便驱逐他出师门的消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追随而来。
一路上,不知道为她挡了多少狂狼之徒的纠缠,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
终于,在畅阳府唱戏的时候,他又到了台下,不声不响地看着她念白,甩袖。
后台,他又在等着她,手里还拿着一篮刚买来的面条,热气腾腾。
“你别再来了,”秦青青漠然地从他身边穿过,“我已嫁过人,是个寡妇。”
张山武呆了许久,手里的面还在冒着热气。等到回神的时候,却听见秦青青轻蔑地一笑,仿佛在嘲笑他如同其他男子一般世俗。秦青青以为他会不一样,结果,还是如此。
失望心凉透顶,要走的时候却听见后头急促的脚步声追赶而来。
“即使你嫁过人,我也不在乎。”张山武目光炯炯,热情如火,“秦娘,我不在乎师门、不在乎你曾经是别人的妻子。只在乎你现在心里,是否有我?”
秦青青脸上的妆容未褪,瞧着张山武这个粗壮的莽夫良久,忽然一笑,指了指他手里的面道,“面凉了没有?”
张山武不明白她的意思。
秦青青笑道,“只有一双筷子,但——我们一同吃吧。”
张山武想了片刻,猛然明白了她话语里的意思,欣喜若狂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道,“太好了,太好了!秦娘,我带你回玉衡山,我带你去见师父和各位师兄弟们,你要成为我的娘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秦青青回抱着他,颠沛流离了几年,终于又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踏踏实实的感觉。
可是——
“秦姑娘,”那个锦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后台,站在他们的身后,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这才抱在一起的人,张开嘴,用同样的冰冷的语气道,“大晋十府十二道布政使,林销林大人有请姑娘——”
“嗝——”
一个不雅的声音打断了秦青青的思绪,阮希希捂着嘴,一脸歉然却又俏皮可爱的样子,用手扇了扇抱歉道,“酒气上涌,不小心打了个嗝。”
林销蹙眉,瞧着阮希希手边那早已空了的酒壶,才发觉他竟让她喝多了。
这丫头……
张山武目光殷殷地注视着秦青青,“跟我走吧,面快凉了。”
未等秦青青开口,却听林销在那边Yin测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