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销的脸庞,略略迟疑但充满勇气问,“你还关心着我?就像当初一般?”
林销避了避她抚摸上来的手,依旧笑着道,“下官自然还是关心公主的......林销自入宫以来,一直将年龄相仿的公主当做朋友、知己。公主也将林销当做了朋友,那时候唯有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光,林销才真正觉得开心。如今公主要远嫁,又在途中为林销受了伤,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臣子,林销自然都该关心公主。”
“朋友?知己?林销,你可知道,我从未想要做你的朋友或是知己。”汜公主望着林销诧异地眼神,眸光黯淡,语气艰涩道,“三年前,皇兄一登基便毫不避讳地拉着你的手、当着众人之面带你入宫的时候,你可知道你令多少后宫嫔妃嫉妒?惹来来多少嘲笑、蔑视、鄙夷的目光?而我当初看着你,完完全全是和他们一样的心思,一样的鄙夷随着皇兄入宫、还恍若不察自己娈童身份,笑的那样谄媚、世俗的你......”
“既然如此,公主那时候为何还要接近我?”林销问。
汜公主凝注着她的脸,深沉道,“因为我见到皇兄看你的眼神、给你的待遇,知道你和别的娈童不一样。皇兄特别依赖你,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看你的目光尤为特别;而在他陷入疯狂的时候,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回归理性......所以我后来得出了一个结论,若要讨好皇兄,必定要先讨好你……”
林销眼里掠过一丝哀恸,沉yin道,“原来公主那时候接近林销,是看出了那时候我很孤独,在宫内孤立无援,很需要朋友的关怀……而公主你,则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伙伴,来帮助你一起在宫内生存。”
汜公主默而不语好一阵,叹息一声,似是默认了林销的说法。
她将头靠在了林销的肩头,手攀在了她的左肩,不让林销在此时此刻逃走,沉声道,“起先我的确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与你来往,可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并非一般娈童。你的见识渊博,所晓甚广。待我和蔼可亲,就像是大哥哥一般......就连我的箭术,也是在你的指导之下变得Jing准无比......你……完全不像一个娈童……”
林销低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夸赞道,“公主的箭术,比较那时更加Jing进了。”
“林销......如今你是否能告诉我,你和皇兄,到底是怎样一层关系?”汜公主的话语断断续续。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女子身份的?”林销没有正面回答汜公主的问题,反而来问,“难道那一日,是你躲在门外?”
“那一日我听见皇兄又要召见你,心里不太舒坦,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你的门外。我知道在见过皇兄之后,你总会回房静静呆着一阵。却没想到,你会先脱衣沐浴......”
“随后公主便感觉一直以来被林销欺骗了,气愤不过之下,便拿剑要来杀林销,以泄心头之愤......”
汜公主双手都攀上了林销的肩头,紧紧攒着林销的衣裳领口。闷声道,“其实我后来一想,我那时候的气愤本不该气愤你,而是在气愤我自己......”
“公主气愤自己什么?”
“气氛我……对你……”她哽住,不再说下去。
这回轮到林销沉默。那时候梁汜对自己的感情,她也知晓了几分,只是自己这女子的身份,如何能继续让她痴迷下去?但她也不能够坦白,她的身份会惹来太多的麻烦,太多的怀疑。更重要的是,若她是女子,就无法在朝堂谋得一席之地。所以她只能在明知道汜公主对身为男子的自己心生情愫之后,依旧隐瞒于她。
林销只觉得xiong前一阵温热,似乎有ye体留下。
她哭了?
抬手悬在空中,停了一刻,还是在她背上落下。林销轻轻地、温柔地拍着汜公主的背,疼惜道,“汜儿......如今你要出嫁南惑,可是南惑并不太平。你万事小心,能忍则忍,待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林销......”汜公主抬起头,盈盈的泪光在她眼里打转,她突然倔强地问,“你为何要让我去南惑?”
“什么?!”林销大惊,“当初不是汜儿你自己想去南惑吗?”
汜公主闻言呆愣了半晌,苦涩道,“原来真的不是你......原来真的是皇兄他......欺骗了我......”
林销道,“朝堂之上商议此事的时候,我已经尽量往别的公主处去引,但天子似乎在此事上另有主意。于是等到下朝,天子召我到偏殿议事,道出原由。原来是公主你自己请命想嫁去南惑。而恰好那时候公主发现我的女子身份,我以为公主想要逃离京畿不想见我,于是便不再多说。自那之后,我也离开了京畿......”
汜公主冷冷笑道,“你可知道你离开京畿之后,京都之内关于出嫁之事有怎样的说法?京内盛传,要我嫁去南惑,是你林销的建议......你又可曾知道,当我听说是你亲口所荐由我去南惑和亲,我......”
林销一震,身形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