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郎答应了,留下道虚,让宋贵找人跟道虚配合一个月之内把缠住宋玉姐的鬼除了,等宋玉姐恢复美貌,他就让他爹娘找媒人来下聘,在年前娶宋玉姐过门儿。而如果一个月之后那缠住宋玉姐的恶鬼还没除掉的话,就不要怪他无情了,因为他不能娶一个美貌尽失的娘子回去。
宋贵一叠声地答应了,送了韩三郎出去,转身回来,去后园找道虚,看他怎么说。
道虚这会儿还在问王道婆的话呢,问她发现了缠住宋玉姐的恶鬼是什么样的,这半个月来做法效果如何。
王道婆得了曹琦红给的二十贯钱,卖力安排宋玉姐装病演戏,哪能没准备,所以早就把她准备好的话对道虚说了,说是宋玉姐已经死去的男人不满她要再嫁,怕她嫁人了,新官人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好,所以跑来缠住宋玉姐了。这鬼三年不投胎,可厉害着呢。
道虚听了半信半疑,然而为了向请他的韩衙内交差,当下也设坛做法起来。
只是这鬼神之事,纯属虚妄,道虚也不是不知道,但宋贵跑来问时,他当然只能说这鬼是存在的,而且就像王道婆说的那样是恶鬼,还是以前宋玉姐死去的男人所变,十分厉害,难以降服,必定要花些时日才行。
宋贵听道虚这样说,才是真正信了,也担心起来,他妹子宋玉姐真被她死去的男人缠住了,要是道虚跟这王道婆合作在一月之中都除不掉那恶鬼的话,恐怕这门亲事就真得吹了。然而他到底是不死心,又跑去他妹子跟前使诈,说她要是故意装病,他就会让那个她牵挂的喜二郎好看,让他没法子在汴梁城里立足。
在说了这个话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其妹子的脸上依旧木木的,没什么反应,就恼了,站起来拂袖而去。
然而等到他一出了宅子,宋玉姐就爬起来了,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找了曹琦红来商量对策。
曹琦红来了之后,听她说起喜二郎,不由得问宋玉姐跟这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她哥要去对付那喜二郎,她就如此着急。在自己的好闺蜜跟前,宋玉姐也并没有透露喜二郎是喜顺娘,只是个女人而已。她大略把自己跟喜二郎打交道的事情告诉了曹琦红,曹绮红听了不免笑话她,说她一定是心里有这个喜二郎,才不愿意接受韩衙内的提亲的。她倒是好奇得很,那个喜二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宋玉姐这样上心。
宋玉姐道:“你且别管她是怎样的人,我就想让你帮帮我,派你的人去盯着我大哥,别让他真对喜二郎下手。喜二郎如今都没有往我那店内送货了,若是我哥还要去对付人家,那就是太过分了。”
曹琦红瞟宋玉姐一眼:“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如此好呢,既然那喜二郎都跟你没关系了,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呢?我看呀,你的心里还是没忘记人家……”
这话把宋玉姐给呛住了,她轻咳两声,垂下眼眸,道:“那人很老实勤快,我只是不想让这样的人平白无故地遭遇刁难而已,小小年纪,要养活一家人,不容易得很。”
曹琦红听了凑到宋玉姐跟前,问她要是这一回能够推掉韩衙内的求亲,她是否会跟那喜二郎在一起呢?
宋玉姐微微摇头,说自己还没想过呢。
曹绮红不信:“你当真没想过?”
宋玉姐顿了一下,才说过了眼前这关再说,想那么远没用,她哥不是那么好骗的。
曹绮红握住了宋玉姐的手,说自己会帮她的,她关心那个喜二郎,自己一定会派人去盯着,不让他遭遇到宋贵或者其他人的刁难。
“真是多谢你了,绮红,你要不是回了汴梁,我还不晓得找谁商量这些事情呢。”
“咱们可是自小就一起玩着长大的,说谢就太客气了,不过,我可好奇得紧,那喜二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得答应我,等韩衙内这件事过去,你叫他来也让我见一见。”
宋玉姐轻笑:“她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
她差点儿把喜二郎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说出来了,最后却改成了不过是个以樵渔为生的少年郎而已。
“你越这样说啊,我越想要见,你就给我个痛快话儿吧,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这下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
有了曹琦红的帮忙,宋玉姐的宅内,王道婆继续演着戏,骗那道虚跟他的一群弟子,宅外,曹琦红的人就去盯着宋贵,看他是否去为难喜二郎。
宋贵最终到底没有去找喜二郎的麻烦,估计他派出去的人也打听到了,自从八月底喜二郎去见了其妹子,第二天就跟宋家正店以及底下的那些小脚店算清了账,再也没送货去过。据说,喜二郎自己找了些脚店送种生。这样看来,那小子的确是真得信守诺言,不跟其妹子来往了。对于这样勤快肯干,颇有正气的人,宋贵还是比较钦佩的,便打消了使手段去逼亲,又或者给人家的买卖制造难题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四处寻访道法高深,会捉鬼除妖的道士帮着道虚捉鬼。
顺娘自然不知道宋玉姐正在装病拒绝那韩衙内的提亲,她只是按照她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