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顺娘,她手里还提着一些礼盒,一打眼见到谢二娘梳妆打扮了一番站在老娘跟前正要说话,而她老娘脸色Yin沉,就忙问她们说什么呢?
“哦,是娘叫我洗被单,我没洗干净,娘便叫我再洗,我心想那两床被单上的老印子也洗不干净了,就去买了两床同样花色的来,想把这两床新的给娘和嫂子,外面那两床旧的就我们用。”谢二娘看向顺娘道,然后又补充,“官人也没回来,这事儿我就自己做主,开了箱子拿了自己的嫁妆钱去买的。”
顺娘一听,就晓得她那个便宜娘又在搞事,趁着自己不在家里刁难自己的娘子,一霎时脸色不好看起来了。
刘氏没想到谢二娘抢先说话,在顺娘跟前告状,一时之间语塞,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只得看向顺娘道:“既是回来了,就洗把脸喝点儿茶歇一歇,这桌上茶瓶里的茶是你嫂子刚烧的,来,坐下喝碗茶再说。”
转脸,她吩咐谢二娘去给顺娘打水来洗个脸,自己则是给她倒了碗茶,让她喝下去解渴。
成亲后,这是头一次去汴梁城送货,顺娘不晓得自己为何就想快点儿把货送完好回杨柳镇来见到自己的娘子。要不是在送完货后去买了些礼品,明日在娘子三朝回门儿时给岳父岳母送去,她还要早些回来。
但一回来,就见到眼前的一幕,这让她很不高兴,坐下之后,她把手上的礼盒子交给谢二娘,让她拿到楼上去,自己接了老娘递过来的茶喝了,说:“明日二娘要回门儿,我要陪她去跟岳父岳母吃饭。娘,你对她好点儿不行么,咱们现如今还住着谢家的房子呢,你可想得起当初我们初来杨柳镇时,何家要我们搬家,幸亏谢乙夫妻帮忙,才住到这里来没有?你再看一看,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谢家买的。正因为他们帮忙,我们才在杨柳镇立足,我才做起了种生买卖,才慢慢有了点儿钱,最后他们又把二娘嫁给我了。方才回来我就看到了两床泡在木盆子里面的被单了,那是我成亲前一日你们才换的吧,这么快就脏了?还要她洗第二次?还要她去买两床新的来换?”
顺娘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握紧成拳了。
刘氏呢,听了顺娘的话,也有点儿尴尬,也许是近来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她都忘了当初到杨柳镇来喜家是如何在杨柳镇立足安家的,一家人是如何挣扎生存的,还有顺娘早起晚归砍柴病倒的那些日子。
然而她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两句,说自己并没有叫谢二娘拿自己的钱去买两床新的来,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顺娘一拳捶在桌上,怒声道:“你叫她洗了一遍洗二遍,她要不是洗不干净那些陈旧的印子,你是不是要她洗三遍,她不买新的来能遂了你的意么?我没想到自己辛苦早起进城送货,回家来竟还要看见这个!真要嫌这好日子过够了,那我就不做这买卖了,大家坐吃山空,最后讨饭去!”
谢二娘把顺娘给自己的礼盒子拿上楼去下楼来见她发火说这些话,忙上来劝她别生气了,还说都是自己不对,不该对顺娘说那些话。接着她让顺娘平复怒气,她去给顺娘打水来洗把脸,这热热的从城里回来,一头汗呢。
刘氏见状,心里简直气得不行,她没料到这个谢二娘如此有手段,那么会说话,使得自己的女儿顺娘怨恨自己发气,又说了些狠话出来。那就是把她惹着了,她啥都不干了,一家人坐吃山空等着要饭去,甚至她索性啥都别管了,一走了之,那她跟齐氏和两个孩子才是会遭罪了。
一想到这个,她也害怕了,随即讪讪地说:“二郎,你别急嘛,娘这是糊涂了。那个,为娘还要去隔壁梁家找柯娘子说话,娘这就去了。”
顺娘点点头,没吭声,等到她娘走出去了,谢二娘端了水进来,拧了帕子给顺娘擦了脸和手,她这才脸色和缓了些。
随即拉了谢二娘的手要上楼去,谢二娘问她:“那后面木盆里的被单还没洗出来呢。”
顺娘道:“别管了,陪我上去歇一歇,一会儿我帮你洗一洗,晾起来。”
两人于是就手拉手上楼去进了屋,把门给闩了,顺娘去床上躺着,谢二娘就坐在床边给她看自己买回来的那两床新被单。
顺娘都没问花了多少钱,只是拉了她的手,道:“委屈你了,嫁给我尽遇到些糟心的事儿,不过,我问你,你今日这么打扮是在等着我回来给我看的么?”
谢二娘微微一笑,调皮地说:“是啊,是想让我官人一回来就瞧见我好看,讨你欢喜。”
顺娘凑唇过去在她手上亲了下,轻笑道:“那我真欢喜,现如今我才明白了为何那些男子们拼命在外挣钱,回家就喜欢看到自己娘子打扮得美美的,心里别提多受用。”
谢二娘嘟嘟嘴,忽然道:“听官人这么说,我竟是有些怕呢,万一哪一日你回家里,就看见一个Cao持家事,荆钗麻衣素面朝天的娘子,可不是不喜了么?”
顺娘:“若是那样的娘子,必定配她的是个农夫或者小买卖人,也是个粗糙的汉子,他又能嫌弃什么呢?我不想做那样的人,我就想要我的娘子过安稳富足的日子,等着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