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我就和她常有了来往,只是不大敢告诉母亲的。”
“城主自来无私,这事儿要是翻出来,你肯定讨不了好,当然该瞒着。”顾怀君想了想道,“去年!那不是……”
“对!就是那件事儿!”
连华郡主忽地幽幽看了一眼顾怀君,低道,“若是有一个人肯为我那般,我想我定然死也不会嫁给别人!”
顾怀君尴尬,挠了挠头,“晏师那样的人,也只有长公主才能配得上了。”
他刚说完,似是想到一件事,睁大了一双星眸道,“该不会前几次晏师出嫁,都是长公主出的手?”
“应该是。”
连华郡主叹了口气,“神武三年,光照二年,及至去年,光照九年,晏师三次出嫁,准夫婿皆是死在迎亲的路上。在场的人都说,来人女相,一袭青衫蒙面,眸似流星,身如惊鸿,杀人不过一剑之事,而后策马随走,竟也无人敢拦她。”
“那她如何受伤?”顾怀君愁眉不解,“以她的身手与气势,谁敢拦她?”
“不大清楚,有人说经历过两次之事,防备重重,她一路没寻到机会,直至拜天地时,她无视重重陷阱,于喜堂面前亲手杀了那准夫婿,而后一身血衣地从晏府中走出,几如鬼煞。”
连华郡主敛了敛眸,轻道,“我见到她时,她卧床不起,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说句话都是艰难。我照顾她时,她口中时常胡乱叫着一个名字,像是小名儿。后来醒了,也时常坐在院中的鱼池前发呆,一动不动的竟能坐上一天去。”
“这么说来,传闻中武帝和长公主当真是为了晏师而决裂?”顾怀君讶然,语气轻了起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争一个女人?岂非有些可笑?”
连华郡主突然屈指敲在了顾怀君头上。
“你敲我作甚?”
“女人怎么啦?我母亲和娘亲难道就不是女人啦?”连华郡主瞪着顾怀君,气道,“若非当年四国守着子生池水不放,我母亲也不会拼着命要建功立业迎娶娘亲!也不会有这明州的大半繁华!你如今白享了功勋后福!眨眼就忘了祖上的血汗?”
顾怀君自知失言,不敢争辩,小声道,“我也不过随口说说,何况我也不是女人,不懂你们的心思,失口失言也是常理,你别怪我啦。”
“哼!”连华郡主撒开顾怀君的手,自个儿气冲冲地往前走,“我也是女人,我也要和母亲一样守住明州,你若瞧不起女人,也别瞧上了我,趁早儿滚回去!”
顾怀君见这丫头当真生了气,再也不敢说话,几个纵步追上去,一并钻入溪流源头深处,几个拐身便不见了。
☆、潜龙(二)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何修改文名!体裁啥都不能修改了!郁闷啊!!!!
两人沿着溪流上行,拐过一条两山狭径,入眼开阔起来,放眼一望,不大的小谷良田开拓,一顶小院顶着炊烟袅袅,隐归世外中也不失人间烟火。
溪流在眼前放宽了身体,于眼前此景隔了一道天然屏障,唯有那一两人宽窄的小桥可过。
连华郡主转身,扯着顾怀君的领子理了理,随手拍了几下他肩头的泥迹印子,见拍不大干净,也就不管了,闷声无言地上了桥。
顾怀君自己也收身看了看,见确实没什么不礼之处,便将马鞭别在了后腰上,跟着上了桥。
两人在走了一路,远远见了一名少女挑着水桶走来,见了连华郡主,颜上见喜,看似没怎么快,却不大时候就到了跟前儿。
少女十五六岁,一双妙瞳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顾怀君,对连华郡主道,“郡主安好。”
“折春,皇姐可在?”连华郡主笑笑,摆手示意折春不要放下水桶行礼了。
“一大早就去莲池里倒腾泥鳅了,我去挑点儿水,烧热了好洗洗。”折春礼貌道。
“好,那我自个儿去寻她。”连华郡主让开身,顾怀君也跟着让开。
折春行了个简礼,便挑着水桶走了。
“这丫头身手不错。”顾怀君低声道。
连华没理他,他自讨了无趣,摸摸鼻子跟上了。
连华郡主轻车熟路,一路轻快地走过了院门前,径直往后院绕去,转过檐角,入眼而见的先是自山上倾泻而下的流水清瀑,好似自山顶儿流下,可山后还有山,分明险峻。
那流水顶处,有一颗巨石,摇摇晃晃地随着流水冲刷,眼看要滚下来,却偏偏又荡了回去,好似有一种格外的平衡,怎么也落不下来似的。
“好险好险!”顾怀君张口一呼,“若掉下来怎么办?”
“闭嘴!”连华郡主低叱一声,侧首道,“你就在这儿等着,皇姐见不见你我也不知道,无趣了就随处逛逛,别手欠乱动东西,小心掉入什么陷阱里,我可管不了你。”
顾怀君当真不言,心底寻思着这么安静闲适的一个小谷,难不成还是个吃人之地?不过见连华认真,心下也抄了个底,指着墙根儿的一块石头,示意自己就坐在哪儿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