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曾经,算是吧,曾经,又何止算是。
情侣?言珈笑了笑,她们可都是女子。
这六年来,周留白给她玩的,一直都是相忘于江湖的范儿,她,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给她留,离开江城,去了北京,一去六年,再也没有回来过,再也没有联系过,像是她前20年的青春里从未出现这个叫周留白的女人一样的,她抽身得那样决绝,完全就是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她又怎会去幻想,又怎会去幻想有一天,她会和周留白重新相逢的日子呢?只是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尽管她从未幻想,可她却坚信,这一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还会和那个叫周留白的女人再次相遇的。
她想,周留白,当日走得那样决绝,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会装作不认识她言珈呢?有人说旧情人的再次重逢总是让人特别唏嘘的,她和周留白,可算不上什么旧情人,所以,是,注定了再次相逢的场面,这样,这样平淡吗?
是太久了吧,太久没见了,以她两的熟悉程度,刚一进门的时候,她看她的背影就该认出来的,可实际上,她没有认出那个背影就是周留白,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可就算言珈再聪明,她又怎么能猜得到在她刚接手就要夭折的杂志社能碰到周留白呢?周留白又没告诉她从北京回来了,当然,这六年来,周留白,又有什么事情会告诉她呢?
那天早晨,言珈被秋日的阳光晒得有些头晕,她靠在会议室的靠椅上,眯缝着眼,透过阳光,她像是看到了十八岁的周留白,坐在数百人的师生中间,焦灼地四处找寻着A4纸,她像是看到了那个盛夏的毕业晚会上,全校的师生在台下看着她主持,十八岁的周留白在A4纸上写着:“言珈,你的内衣带,掉了。”她像是看到二十岁的周留白站在Cao场中央对她说,“言珈,你不要紧张,我离你这么远,都能看到你的腿快抖成筛糠子似的,这样会影响你的发挥的。”她像是看到二十二岁的周留白站在她宿舍楼下对她说,“言珈,这是我的男朋友。”
那个秋日的早晨,消失了六年的周留白回来了,其实谈不上消失,这六年,言珈一直就知道周留白在北京,一如周留白也一定知道这六年来言珈一直在江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六年,总是有机会会出差的,可她却一直拒绝着,她一直守在江城,寸步不离,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又在守什么了呢?
那个早晨,言珈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那个晚会结束后,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学校的假山背后哭得沧海桑田似的,她仿佛看到那些和周留白一起度过的青春岁月在二十二岁那年被决绝的埋葬。
言珈盯着桌上,周留白的简历,那上面有周留白的手机号,太熟悉了,那11个阿拉伯数字,这么多年,她居然还保留着这个号码,那是很多年前中国移动炒得还十分热的138,139的号段,不像现在,158,159,188的号段都成堆成堆的,周留白这个人,是嫌麻烦吧,连去换个手机号都会觉得麻烦的人,言珈翻开自己的手机,那里面已经没有存周留白的号码了,只是这11个数字却依然这样熟悉。
陈锋的出现打断了言珈并不理性的回忆,这一转眼,就到中午的时光,陈锋是来犒劳她的员工,尽管目前只有言珈和艾小爱两个人。
“怎么样?言主编,还好吗?”
言珈从周留白的简历抬起头来,就看到风度翩翩的陈锋站在会议室门口,言珈朝他笑了笑,没有向他诉苦,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再多的抱怨不是她言珈的作风。
“一起吃饭吧,有什么困难,边吃边谈。”陈锋绅士地提议道。
“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再忙也得吃饭不是?”
“让艾小爱叫盒饭吧。”
“看来我真是没请错人。”陈锋叹了叹气,就让艾小爱去订盒饭去了。
“可以八卦地问一下,这位艾小姐和陈老板是什么关系吗?”言珈把周留白的简历夹在胳膊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珈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陈锋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只要不是你的亲信或者你的女人就行。”言珈顿了顿,说,“我想换掉她。”
“不行。”陈锋回答地很干脆。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言珈沉默了半响,看了陈锋一眼,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自己,总是要放一个人进来监督她的。
陈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嬉笑怒骂道,“看你这小女人心思,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珈,艾小爱不是我的亲信,更不是派来监督你的,我既然全权把这个事交给你,我就不会不相信你,别把我和那些臭商人想成一堆。”
“你烧的这些钱可都是那些臭商人挣的。”言珈没好气地说到。
“嘿,不说这个行吧,我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艾小爱更不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欢这一款,但是小珈,这是我的请求。”
“你是老板你做主。”言珈云淡风轻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