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即为华夏——虽为胡蕃,亦可教化。”
众文官纷纷点头。
卫希颜微微一笑,任由这些文官指点广场高侃发挥。
名可秀接到卫希颜的信函后,几经考虑下选了陈康伯、朱倬等人除任华宋,其人选自是要适合卫希颜经略华宋的深远筹谋。
其中,陈康伯、朱倬、朱松三位本州最高官员均有地方从政经历,并且在教育上各有经历,州守陈康伯任过太学正,通判朱倬任过国子司业,诸曹之首的知录朱松任政和县尉时大兴教育取得不俗业绩,可担起教化一方的责任。
其他曹官中,司户参军洪兴祖此前是秀州华亭县市舶务的长官;司法参军李易则在大理寺任职,司理参军袁陵则在刑部任职,皆是专项干才。
从政治学术派别来看,也搭配得颇有深义。陈康伯、朱倬是王学派,而朱松、洪兴祖是程学弟子;李易和袁陵则有重法的倾向。小小一州,几乎浓缩了整个朝廷的学术政治之分。
派系是面双刃剑,用之善谓之民主,用之差则陷党争。
卫希颜清冷目光扫过在场这些文官。三年后,几人浮,又几人沉?
作者有话要说:呃……儿童节快乐?
227
227、五月飞蝗 ...
五月初,莫秋情第三次赴韶州后返京。
她向名可秀禀报洞庭蠡山岛和韶州火器作坊的监察情况。
“……年初排查出蠡山作北籍工匠杜七、罗十九监控至今,目前尚无可疑处。”
这两人名可秀知道,她的原意是蠡山岛最好不用北籍人,因杜七和罗十九技艺出群,沈元爱才方破例起用。他们的家眷都在蠡山岛上的村里安置着,惊雷堂的细作曾与他们有过接触,尚幸排查时还未有泄密情况发生——沈元提出杜七和罗十九分担着压铸机和机械时钟的研制,正到紧要关头,希望千机阁在没有明确通敌的证据下,对二人网开一面。
沈元在报告中提到:蠡山压铸作、钟作等和火器作无关的作坊已各在岛上独立成作,彼此不得相闻;另外火炮制造的作序可再细化,各作序工匠只负责本序,即使得一亦不可窥知全貌……
工序细化的好处是很明显的,既能提高造炮量,也可防备整个造炮工序暴露的风险;之前,蠡山和韶州的火器作坊就已经实施作序分管制,这次是划分更细致了。——沈元是变相给杜、罗二人求情。
在对杜罗二人的处置,莫秋情明显有不一样的看法,认为压铸作和钟作虽然已和火器作远隔,并禁互相打听,但蠡山炮作最初设立时,杜七和罗十九都曾参预其中,难保不在今后有无意或无意中泄露出去——作为一名情报长官,她更相信死人才会严守秘密。
名可秀当时道:“……人才难得。”决定给沈元这个情面,更何况,她不愿和曹Cao般宁可错杀也勿放过,唯吩咐:“小心监控。”
此刻闻知杜七、罗十九无异状,名可秀颇觉欣慰。
莫秋情迟疑了下,道:“之前,属下等查出潜伏在蠡山村中的那名细作是五年前从洞庭分舵调入的弟子,应该惊雷堂更早之前楔进到本派的暗人,因暴露之时服毒自尽未能揪查出接头人;此后,属下等将洞庭分舵的弟子排查了遍,又追踪那严吉入派前的行迹联络……仍无所得。”她脸现惭色。
名可秀眼眸静如沉潭,波澜不惊,却无端的让人心头发冷。
南流北堂对峙争斗二十年,彼此都费尽心力往对方阵营楔钉子,这样的暗人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莫秋情垂下眼皮,“属下等无能。”她知道名可秀不听这些废话,跟着禀报韶州那边的情况。
韶州火器作坊有七名北籍工匠,年初排查时都查出和北边人接触过,其中一人证实泄密已被处置,另六人都暗中被严密监控起来。
北朝要想窃取火炮机密,唯有从三个途径:一是窃图纸;二是窃火药配方;三是挟回工匠。两地作坊的工匠只能看到本作序的图纸,并且只有在新炮制造前在作坊看到图纸,看后即收回机图阁,由帮中高手看顾。总图纸和火药配方则存放在正心阁与沈元处,即使枢府都未有,除了宗主、卫师和沈堂主三人外,再无第四人能见到——惊雷堂的人将如何动作?而工匠的吃住都在统一的匠舍内,外围是寨墙与外界相隔,有严密的分班巡逻,守卫既有名花流弟子,也有从广东和福建帮派招募的高手——潜入和将一个大活人从这些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带出完全不是一回事。韶州坊如此,更何况是处于茫茫洞庭湖中、防卫更严密的蠡山岛?
“六名工匠中济州籍的李朗有些不妥,似乎和外边的人再次接触过了,属下未打草惊蛇,只让人秘密监视着,看是甚么人通过甚么渠道能潜入寨内,又用甚么方式和李朗接洽。”
这是莫秋情最感疑惑的,派去监控的人说一切正常,若非李朗偶然流露出的异常兴奋的表情引起她的怀疑,只怕还被瞒下去。她不打算揭穿李朗,重要的是抓住这条线,弄清楚惊雷堂的人究竟想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