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方才所奏均出自公心,绝无半分私怨,请陛下明见!”他心中恼怒,原想借着沈元被刺之案寻机治卫希颜一个“监管不力”之罪,未成想还没成事,就被她反口咬为“有私怨”——即便他占着理,也难免被人想成挟私报复。这卫轲,真是口舌如刀,可恨至极!
周望瞪了卫希颜一眼,自忖料中皇帝心意,当即出前和范宗尹结成同盟阵营,恭敬道:“陛下,卫轲分明是在狡辩脱责!火器作属枢密院职辖,出了恁般大的乱子,作丞能否救活还未得知,若不严惩如何肃正法纪?更不可因渎职者位高职显而失了规正法度,如此朝廷纲纪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他言辞激昂,挺背梗脖,俨然一副直
237、刺案角力 ...
谏不畏强权的诤臣模样,殿上熟知他品性的诸公——尤其政事堂六公——不约而同的暗作嗤然,同声腹诽:小人!
赵构皱着眉头,语气有几分踌躇,“这……卫国师于国有功……”目光扫视着殿内群臣,仿佛极是为难。
卫希颜心头冷笑,皇帝这话听着是在保她,实质却是断定了她在沈元被刺之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过错——既然有过错,自然要担责罚;至于责罚嘛,自然要遂了赵官家的圣意。
她眸中闪过讥诮之色,扬目止住李邴的申辩,神色淡然道:“范参政用词要慎当,枢府对火作器虽有辖下之责,但这‘涉嫌’二字却带着恶意谤毁,卫轲不得不疑范参政居心不良,妄图诬害朝臣,以逞私意。”
“胡说!”范宗尹气得几乎跳脚,咬牙道,“你这是黑白颠倒,反打一耙!陛下,卫轲监下不严,差点酿成毁朝大祸,臣以为其人不堪为枢密使,请治卫轲之罪!”
“陛下,范参政言之成理!”周望高声附议。
李邴扯了下胡子,直眉直眼不敢相信耳中听闻,这二人敢莫是疯了?竟然奏罢卫相的枢密使?
福宁殿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政事堂六相公并御史中丞赵鼎都有些目瞪口呆:这两人是在说疯话么?
御座上端坐的赵构有种想扶额呻yin的冲动,这周望历来眼皮子浅倒罢了,你范宗尹一素有才有智的一位能臣干臣,怎生这会就脑子充血大放厥词?——卫轲若是能罢,朕能憋着忍着这么久?蠢才!
吏部参政李纲最先回过醒来,这位刚直之臣最是看不惯周望的装模作态,当即拱手高声道:“陛下,卫轲虽有监下之责,论其失责却绝无范宗尹、周望所奏之重,请陛下明断,莫要为小人所误!”
赵构嘴角禁不住抽了下,“为小人所误”?——当他是偏听偏信的无道昏君么!这李纲说话果真不讨喜得很!
周望早已大怒,几乎指着吏部参政鼻子,“李伯纪,你说谁是小人?”
李纲横眉冷对,直言不讳:“说的就是你周仰止!”
“你,你,你……”周望气得语不成句,“你才是小人!你是胡言乱语、诬人名声的小人!”
李纲冷笑一声,正待张口,御史中丞赵鼎轻蔑地扫了周望一眼,嗤道:“论辖下之责,说起来军器监和武库司可都是在周尚书的眼皮子底下贩卖军器得利,军器监和武库司郎中皆已伏法罢职,周尚书怎的还未引咎辞职?”
他故意以“周尚书”称呼这位参知政事,便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强调周望这位兵部尚书也应为军器监和武库司郎中的污私案担监管之责。
“咳咳……”殿上顿时响起几道掩袖忍笑之声。
李邴的嗤笑声最响,抖眉不屑道:“圣人言‘宽人严己’,可惜某些人反圣人之道而行之,惯会‘宽己严人’。”
“胡说八道!”周望几乎吹起胡子。
卫希颜拂着袖摆,指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袖口金丝刺绣的凤凰,悠悠然道:“原来周尚书对我这枢密使是如此的不满呐,瞅着时机拉我下马,若不是如范参政般对我抱有私怨,便是心头另有了合意人选?”
“胡说!”
“胡说!”
范宗尹、周望几乎是异口同声驳斥,前者被卫希颜反复揪着“私怨”说道气得发堵,周望却是被后头一句“有了合意人选”惊了一栗,赶紧向皇帝辩白,“陛下,这是诽谤之言,臣绝无结谋之心!”若被皇帝猜疑他对军机首臣之位怀有私意,他这参政的椅子可就坐不稳便了。
卫轲果然心思狡狯,指东指西泼污构陷,借以转移陛下视线,实是可恶可恨!
赵构神色温和道:“众卿皆是心怀社稷之臣,一时口舌之争亦是为了朝廷,朕心甚明。”
“陛下圣明!”周望心头疑惧一释,当即高呼拍了一记。
“陛下圣明!”范宗尹也拱手赞道,顺势略过罢卫希颜枢密使之请,改口道:“陛下,我朝有火炮之利之前并未宣扬,北廷因何得知?臣甚疑之,此事当应彻查!”
赵构敛了敛目,心想这范宗尹终究少了几分稳重,年少遽居相位,志得意满下有些忘形了,反失了未拜相前的虑事之智和言语有度——这事是能彻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