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是极少数,更别说飞马击球了,盛唐时皇室王爵贵女马场击鞠的群雌英姿场面已只留于前人笔下,想从本朝这些娇娇官娘子里找出能马会鞠的,还真是愁煞了丁沅几人。
丁夫人将女儿和几个闺友的“雌心壮志”当成笑闹说给夫君听,丁起哈哈笑过,又若有所思,对夫人说“嫁人后就要拘着了,出阁前多玩会也好”;过了两天,又当笑话在枫阁说了说。
卫希颜哈哈笑,“行啊!回去告诉你家阿沅,这社真要立成了,我给她们当总教官。”
丁起心想要的就是这话,赶紧替女儿道谢。
“这是好事,比拘家里做针线强……于己于国都有益。怎么,不信?试想想,每家女眷少做一件衣,成衣铺子就可多卖一件衣,铺子开多了商税增加了。瞧瞧,好好的国家财计就被你们这些闺训给坏了。”
丁起无语。
“还有,班昭会脑残写这?分明是你们皇帝逼的……”丁起暗冤,那是汉朝皇帝。
“班昭充其量就一捉笔刀客。想想,这像甚么?”丁起被问得一头雾水,国师,您究竟想说甚么啊!
卫希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皇帝说臣子要顺、安于臣道,像不像女则说女人要顺、安于妇道?说白了都是怕屁股坐不稳。”她一脸同情地看着宰相,“臣则便如女则,皇帝是夫君,宰相是主母,这君权相权之争就是夫妻争谁说话更大声。”
丁起听得目瞪口呆——帝夫相妻,这都甚么譬喻啊!
“希颜,”名可秀终于开口将下属拯救出来,“再说笑下去,擎升可得吓跑了。”
尚书左仆射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速度出了枫阁。
名可秀笑意一敛,眼神变得深邃莫明,挥毫落墨,力透纸背。
权相。
卫希颜随之提笔落了个字。
权相们。
转眼到了建炎五年的新年。
新年正月初一百姓向有拜年的习俗,但有身份地位的官宦之家在正旦这日不会出门拜年,按俗例是遣家仆将拜年名帖送到亲友同僚府宅,登门拜年反而失了身份,因此正旦这日京中各达官府宅的门子处最忙,送出迎进络绎不绝,各家都收到摞成堆的拜年飞帖;而飞帖迭堆的多少,也反应了主人的官大官小和权势。
飞帖摞得最高的,自然是国师府和宰相府,其次是各位参政的府第,例如户部尚书叶梦得的府上,从尚书成为参政相公后,门子数帖数到手软。按惯例不是每张帖子主人都要过目,回事处一般是按官职和府上亲近度排序,从中拣出重要的送往参政书房。
叶梦得拿起国师府的飞帖,打开看了一会,呵呵道:“送去景怡居,四娘该高兴了。”
“诺。”回事处主管恭应一声,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拜年飞帖一般是府上幕僚代书,国师府送到叶参政府的却是卫希颜亲笔。
皆因京中官宦女眷倾慕卫国师的“卫体”字,然而千金求不得一幅,一则卫希颜没有文人喜作书题字的喜好,二则送出第一幅就有第二幅,人情难拒,后面就是源源不断的麻烦,为省事计,干脆放言“不题字”;便有聪明的官家女眷打起了拜年飞帖的主意——飞帖非“字”,那些同卫希颜关系不错的朝臣禁不得家中女儿的磨缠,只得忝脸相求,卫希颜便忖量着应了——人情总不能清得太绝。
当然,不是所有求上门的她都允了,不是宰执家的不写,关系不好的不写,心情不好也不写,这么一摘清,遍数京中官宦之家,能得其亲书年帖的不过四五家——连政事堂最跳腾的范参政都得不着,叶府上下仆人很是得意。
叶杼收了帖子连着数日临摹不停,连边学边译的大食书籍都暂且放到了一边;叶夫人庆幸“好歹有个顶替的了”,叶梦得有些犯酸,叽咕“本相的字亦是不错的……”叶夫人倒床扑笑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的女眷,可爱的小娘子们……
班昭这孩子真杯具,写本遭了多少批,话说这丫只要不是疯魔了,不该这么脑抽水……除非丫是男心女身(穿越穿的?还是重生?哦,俺玄幻了),比较合理的正解应是形势所迫,满纸胡言不是自己言。
小卫借女则说臣则很可乐,当然用意不仅仅只是为了淡化君权的神圣,给宰相大人的权臣之心加把火……话说,金刚不坏一般是从内里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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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上京之势 ...
元宵后年节方结束,十六这日百官重回衙署就班,枢密院兵房知事陈规方才坐下用了盏热茶,就接到枢府掌书记通传:元枢公房议事。
陈规到会时,见司闻司知事孟曙已坐在长桌旁,想起年前的金夏局势,对枢相召议之事便有了了然。
“叫二位来,是说东胜之战。”卫希颜起身过去坐下,以她开会时一贯的军人风格,没有多余的节后寒暄,张口即入正题,“昨日司闻司金国馆的情报传至:完颜宗弼攻下了东胜城。这样,西夏扎在金国境内的‘铁三角’——东胜、宁边、金边三城——便去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