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沧州集结重兵,使他们攻掠京东路的计划破灭,这种景况下,他们要么后撤,要么改变目标,这时作为河北宋军的粮草军械供给重镇的东光便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孰料这却是宋人给他们下的诱饵,等着他们来咬钩。
其他三位幕僚也反应过来,不由悚然而惊,若真如此
,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行军思路早落在雷动和宗泽的谋算之中?这太让人骇然了!
“报——”瞭望兵估算着骑速和踏起的烟尘范围,以及遥遥可见的旗帜面数,再次报道,“东、西、北三向,每向约有两千到三千铁甲重骑!”
“传令完颜昂、耶律铎、耶律仲,整队上马,准备迎敌!”完颜宗懿大声喝道,目中流露出熊熊战意。
“都护,”一名幕僚急声道,“吾等既中宋人之计,这东光已不可图,莫若撤去,以免陷入宋人合围。”
“是啊,请都护慎虑。”另外两位幕僚也道。
完颜宗懿面现不悦。
范子京拢了拢眉,捋须道:“宋人善骑战之兵不多,纵然有伏兵万骑,但以我军擅战之勇,亦不足为惧。事已至此,莫若一鼓作气拿下东光,尚能弥补我军攻打此地的损失。”
完颜宗懿微微点头,范子京的话恰是道中他心中顾虑,若是拿下东光,还有功可言,否这般灰头土脸地撤退回去,只怕比前锋军覆灭的完颜宗英好不了多少,之前累积的战功也会受到影响。
他继续喝令,“命耶律铎、耶律仲分率三千契丹骑,阻击东西二面敌骑!完颜昂率两千铁浮屠,阻击北面敌骑!其余步兵,继续攻城!亲兵营再上五百,限一刻之内,务必打开北城城门!”
“是!”
金营骑兵纷纷出动。
马蹄如雷奔响,越来越近,东光城外最后方的金兵愕然回首,顿时瞪大了眼睛,“骑兵!后面有骑兵!”
有人惊慌叫起来,有人手持兵刃一时茫然,不知是向前攻城,还是向后迎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咻咻”破空声,跟着胸口一痛,身子向后仰倒,瞪着的眼里映出胸口一枝羽箭,惨叫倒地。
“敌袭!”
“骑兵!宋人骑兵!”
金兵惊慌之下,拔腿向后面跑。指挥攻城的金军统领挥刀大声呼喝,“不许乱跑!各队百户整队,集结步阵迎敌!”
各队队率纷纷大喝,“举盾!举盾!”“各队集拢!”
在队率的呼喝下,后方的金兵纷纷举盾,并往中间打旗的地方集拢阵形,也有人在奔跑中被宋军骑兵的弓箭射中倒下。
“轰!轰!轰!……”连人带马全身披甲的重装骑兵仿佛一座铁塔,每一次马蹄的踏下都带起令人震颤的声响,沉浑得压人心魄。
“杀!”刘锜长戟挥前一压。
“杀!”
两千宋骑压抑在胸口的呐喊声迸发出来,直如山呼海啸,嗷嗷叫着倾轧过去。
“挡吾者死!”刘锜铁戟横扫,四五名金兵顿时惨叫倒下,一名金兵更是被锋利的戟尖横斩成两截,倒在地上犹在抽搐。
后面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重兵器,往金兵头上身上招呼,“噗”一声,骨朵砸碎脑袋,铁锏敲裂盾牌,跟着敲裂盾下的头颅……
金军被杀得措手不及,步兵阵形还未集拢就被宋军骑兵冲入,这些还未集结的步兵更加无法抵抗重装骑兵的冲击,很快被宋骑杀入到攻城的前方,便见两翼宋骑护着中间的骑队——每两骑一组,手臂各挽粗长的麻绳一端,往攻城鹅车的脚架缠去。
“拉!”几十名骑兵拉着麻绳,朝着城墙的方向继续驰去。
麻绳一条一条的勒紧,拉着高耸的鹅车往城墙的方向倾斜过去。
“啊——”鹅车上响起惊呼声、喝骂声,上面的金兵纷纷往下射箭,但这些箭矢无法穿透宋军重甲,唯有缴获的宋军重箭才能穿甲,但这样的重箭并没有装备给攻城的金军,毕竟谁都没料到会有宋军重甲骑兵袭入。
便听“轰隆隆”巨响,一架鹅车被拉得倒塌下去,砸在城墙外的泥地上,溅起扑天烟尘。
“哦!哦!哦!”城楼上的宋兵高声欢呼起来。
又有一架鹅车被拉塌……跟着,第二架、第三架……
鹅车上的金兵惊叫着跳下去、摔下去,有的撞在鹅车上,有的摔在泥地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
东城耶律铎的三千骑兵最先赶至,这时东城外的鹅车已被宋军骑兵拉得塌了一半。
“杀!”耶律铎大吼一声,率着三千骑兵冲杀过去。
“集!”两千捧日军归拢阵形,迎着金骑冲撞上去。
“轰!”
“轰!”
“轰!”
冲在前方的契丹轻骑直接被宋军重骑撞飞开去。
“散开,散开!两翼侧抄!”耶律铎大声吼叫,喝令骑兵往两侧散开。
赶到西城的耶律仲也在大吼,“两翼冲锋!”
轻骑兵克重骑兵是以灵活取胜,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