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于这支车步射宋军之手。他目光微眯,如锋利的针芒。
孔敬宗心中泛起忧虑,如今他们已是不得不战之势,宋军大可以持守阵僵持下去,但他们却不能如此。而宋人如此布阵,对他们的进攻,又极是不利。
“都护,前方就是永清。”他提醒道。如果金军能有一支骑兵突围冲出去向永清边军报讯,宋军就会陷入金军的前后夹击之中。
完颜宗懿微微点了点头,唇边又噙起一抹冷酷笑意,“曲端有计,本都护也有计。”说罢,下令道,“押一万宋人俘虏,置左右两翼和前军,于前方冲阵。”
孔敬宗吃了一惊,目中隐有不忍,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是暗叹不言。
就在金军挥着鞭子驱赶宋俘从后军往前时,宋军城头的青色大旗突然
挥舞两下,紧跟着鼓声擂响,便见宋军右翼前方的数千步军忽然齐齐踏步,“吼!”在有节奏的金鼓声中,竖起铁枪,踏步向前。
跟着巨锣声响,宋军右翼的骑兵也翻身上马,与那数千步军一前一后,向着金军右翼逼近。
此时两军相距约三里左右。随着这一步一骑两只宋军向金军右翼靠近,所举战旗也渐渐让人看得清楚。
“铁林军!武骑军!”完颜宗懿皱了下眉又松开。
出乎他的意料,宋军竟然主动进攻!
难道曲端被他的俘虏驱阵之计激怒,主动出击?
无论如何,这正是他所期待的。完颜宗懿目中现出喜色,大声喝令:“右翼骑兵,击破宋军。前军、左翼仍以俘虏冲阵。”
***
此时,逼近金军右翼的宋军步兵距离前方的女真骑兵仅有一里。
步军阵中,都指挥使王德猛然翻身上马,粗横的脸庞现出狰狞厉色,配上他那黑如炭的肤色,恍似凶恶夜叉。
他摘下腰间的酒囊皮袋,仰臂举起,高声长吼:“与子同饮!与子同战!”拔开塞子,仰脖灌下烈酒。
五千步兵摘下腰间酒囊,举袋齐声高呼:“与子同饮,与子同战!”
来自南廷最烈的酒冲喉而入,一股火焰在肺腑里冲荡。
被这股炙热火焰激出的,是无边的豪气。
王德拔出陌刀,长声嚎吼:“铁林锋锐!”
五千步兵一齐狂呼:“铁林锋锐!”
“战无不胜!”王德长声嚎叫,双眼已经发红。
“战无不胜!”五千步兵仰头嚣吼,人人都红了眼。
“攻无不克!”王德击胸咆哮,杀意在胸腔里嚎叫。
“攻无不克!”五千吼声杀气冲天。
“吼!”
五千人踏步山呼,仿佛排山倒海之势,将一里外牵马以待的女真骑兵都震得滞了一滞。
“铁林锋锐!”
“铁林锋锐!”
“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攻无不克!”
“吼!”
每一声长嚎,必然带来震彻平野的呼应。铁林军的方阵之内,仿佛已能看见有形的杀气冲天而起。
铁林军后面的武骑军也被这种气势所染,跟着一齐拔刀长嚎。
“吼!”
五千步军踏步向前,每进一步,地面都微微颤抖。
***
五千宋兵的疯狂吼声,金军右翼统将蒲察鹘拔鲁只听懂了一半。当然,他并不关心那些宋兵在吼什么,他只看到,那五千步兵正踏步向自己这边一步一步逼过来。
而宋人的骑兵,却停在了步兵后方的侧翼。
蒲察鹘拔鲁冷哼一声:
这是看出我军铁骑战马疲惫,想先用这些步兵来消耗我军战马体力,宋人骑兵在后面再来捡便宜?哼,那五千步兵若是列阵而守,或许还要费些力气,但竟敢主动进攻?真是自找死路!
他令麾下千户乌古邻率领千骑出战,“你率一千骑散开逼近宋军,但宋人步弓厉害,不可逼得太近。不论有何损伤,都不可冲阵,只管射箭,且射且退,引得宋军来追,便记你首功!”
乌古邻接令退下,蒲察鹘拔鲁又叫来其他四名骑兵千户,令道:“你等听我号令,待乌古邻引得宋人步阵一乱,便随我一道冲阵,击破这些宋人,我等就可回家!”
“回家!”四名千户仰嚎一声,目中都射出狂热之色,激发出勃勃战意。
***
鼓声,有节奏的鼓点声,在铁林军行军之时,一直敲响着。
“咚咚咚!咚咚咚!……”
铁林军的步兵便是依靠踩着鼓点,来保持行军的步伐统一。这种有节奏的行军鼓点,仿佛将肺腑里的烈酒敲得窜烧起来,每踏出一步,都能在地皮子震动的同时,感觉到火灼般的跳动。
这鼓声,每一声都敲在吐气开声之时,持续并激发这五千步兵由内而外发出的狂热。
乌古邻的一千女真骑军正分散成一个扇形,向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