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的像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二十年前是不是也是这个场面?她要被人处死,你爬在旁边无能为力。”
冉清湄听了或者又没听,只想喊出声,可是手却不自主的捂住了嘴。好一会儿伸手抓住了李湘宜的衣袖道:“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要杀她们。我求你放过凌儿,真儿,还有冰清……求你,真的求你……你若恨我,你怎么折磨我都行,你放了她们……我求你……”
李湘宜看着她,好一会儿,眼睛也是通红,竟然是笑了苦苦的笑了起来道:“你为什么要求我?玉璃,你不要求我。是我要求你。从前我多想求你,求你多对我笑一次,多和我待在一起,我也求过你哥哥,我一样求过他。他做了什么?他连个孩子也不肯给我……你不该求我,你是神,你该高高在上,你要不为所动。这才是你。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看了心里好难过,你一哭,我忍不住也要哭了。”
冉清湄双肩不住耸动,整个人在轮椅上瘫软下去目光凄然看着李湘宜。
李湘宜落泪道:“玉璃,你怕了。你终于是害怕了。你也是个普通人,你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的人。你也满手的杀孽,为何你要做出那种姿态,你让别人惭愧,我多想撕开你的面具,我要把你心里的魔鬼放出来。你那么完美,你的内心一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缺点。我每次看见你,我都很想把你的人撕开来,看一看,你是不是也是血rou做的。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把你造的这么完美。”她一边说一边伸手给冉清湄擦眼泪,然后道:“不要哭,你哭的好可怜,好难看。你大概也没有多久好活,你求了我,这一辈子你第一次求了我,我的神开口求我了,你快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听说你有两个心愿……”
冉清湄抓着她看着她,李湘宜捧着她的脸道:“你别害怕,你求我,我会答应你,你说吧,死前你有什么心愿?”
冉清湄哆嗦的嘴唇终于开口道:“那首曲子,你,我,云舒弹的曲子……我们少年时候的时光……”
李湘宜便松开她,一脸笑,盯着她看,好一会儿点头温柔道:“是了,那是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写的曲子,那是你占尽父母疼爱,发动了万人为你去挖陨铁,那是云涯为你去蜀山找到的千年古桐,那是我们三人一起弹的曲子,那天是你父皇的生日,我们弹曲子为你父皇祝贺,所有的人都像掉了魂魄动也不会动,那是我们一生最风光的回忆。你想听是吗?好的,我答应你。”她似乎是兴奋极了,不断回头张望,看着杨滟道:“她教过你这个曲子,她是你师父,你来助我,了她一个心愿。”
然后看着冉清湄道:“我们三个就够了,很好,琴呢?”最后似乎是大发脾气对着太监道:“快把前月我剿灭江南势力得到的东西都翻一边,有一把琴,有琴!还有手套!两副,我的,从死囚身上收缴的!”
不多一会儿,便有人抱着所有的东西,从雨里跑过来。
李湘宜看在眼里,命人摆好,等都妥当了转身对着冉清湄道:“如何?”说完了要为冉清湄带上手套,抓住她的手,却见她没了半分力气,李湘宜生气道:“你这样是听不了曲子的。”
冉清湄的身子一寸一寸往轮椅下滑,申成看着伸手点她一处xue位,捏她的下颚喂她吃了丹药,伸手给她输送真气,看着李湘宜道:“她没多少时间了。”
李湘宜惊的去看她,冉清湄动了动嘴唇闭了眼睛安详道:“凌儿会。她替我弹吧。”
李湘宜才转头看着那边的赵凌,命人把她带来,赵凌看见冉清湄就扑进她怀里。
“姑姑!姑姑!”赵凌动情哭喊。
冉清湄淡淡一笑道:“凌儿乖。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你要弹曲子给我。”
赵凌瞧她面容,冉清湄慈爱的给她擦眼泪,自己却落泪道:“那是云涯和云舒的一番心血,你带你母亲和我完成了好不好?”
赵凌咬着嘴唇点头勉强答应了。
有太监递过她的那双手套,赵凌带上了,在琴边坐好。
李湘宜坐在中间,杨滟坐在一边,三个人对着琴。
冉清湄便闭上了眼睛。
李湘宜道:“就用它来做前奏吧。弹完了,李家军队大概就会入宫了。从今往后,大周的历史就要改写了,也许就不会有这个国号。”说完了第一个伸手将琴弦拨动。
大雨之中,凄然之中,忽闻一阵仙乐飘渺叮咚传来。
人世间所有的悲伤似乎都不复存在。
天光突然透亮,黑云渐渐难以翻滚,风声在音乐里停歇,雨声在琴声里渐渐弱了。
每个人,囚犯,贵族,侍卫,杀手,城楼上的数十火枪手,连杀气最重的侩子手眼神都出现一种痴迷。
那不是该存在于人世的声音。
像是一种魔法,你不能拒绝它,它像最温柔的情人,撩拨了你的头发,抚摸你的耳朵,把最动听的声音传入你的脑海。
你不能动,不能笑,不能哭,你的灵魂早已祭献给了那叮咚的声响。
雨声在停歇,琴声也逐渐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