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美衣华服,下巴高扬,站定到叶邵夕面前。
他慢慢地,勾唇一笑道:“叶邵夕,如何?给你的意外惊喜,你想不到吧。”
叶邵夕猛然见有点反应过不来,所有这一切,在他眼前都像是慢镜头一样来来回回,他又微微转头,看了看站在眼前人身后,那个仍旧身穿绿色纱裙,但此刻已头戴金钗顶着无数光环的“柳妃娘娘”,一瞬间,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很多,由不得倒退一步,刹那间不能呼吸。
这所谓的“柳妃娘娘”,还能是谁,正是他极其信任的云阳山门人之一——柳茵。
回想当初,也正是这柳茵将眼前之人带入云阳山,告诉众人,这是她的“表哥”。
至于眼前之人,他一如从前那般幽雅,高贵,一如从前那般有着最让人位置销魂沉迷的笑容,和最让人不能自己的幽深双眸。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熠铭,你是在逗我。”
叶邵夕深呼了口气,他在做最后一点挣扎。
眼前的人微微一笑,挑衅一般地道:“是不是真的,就让他们来告诉你。”
眼前之人话音刚落,却见殿中人忽然不约而同地一齐跪下,高呼三声:“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瞬间,叶邵夕觉得整个正厅太安静了,安静得离奇,他似乎听得到自己僵硬着身体,胸内某个脏器被逐渐分崩离析的声音。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痛更痛?
有,那就是当着你的面,把你双手捧上的一切,嗤之以鼻地摔碎。
他是那么相信眼前这个人,愿意为他力排众议,愿意为他承担一切风险,在众人面前做出保证。
突然之间,叶邵夕却仿佛耳聋一般,他什么都听不真切了,他不动怒,不暴躁,只是兀自矗立在那里,嘶哑嘲讽一般地笑了。
他的手抖了抖,长剑几乎握不紧,险些掉落在地。
他张了张唇,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
那么,曾经的那些关心都是假的么?
曾经所承诺过的那些也都是假的么?
那么是不是,曾经那些在灯下一齐读书练字,所有的耐心和细心也都是假的?
那些曾经在所有生死与共,并肩御敌,所有往昔美好的时光也都是假的?
一个人,怎么可以假得这般真?怎么可以做戏做得这般好?
叶邵夕虽想质问于他,但是他明白此刻什么最重要,所以他便生生忍住。
而叶邵夕身后的众人,在看到眼前这副景象之时,早已是慌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兄弟们,看到了吗?!眼前之人正是宁紫玉,只要我们在众人之中缉拿住他与皇帝老儿,今日,我们云阳山便还有意思转圜余地!”
当此之时,叶邵夕唯有压抑下心中情绪,激励众人道。
他正想带众人冲杀过去,却听他身后有一人忽然骂道:“叶邵夕!事到如今,你还装模作样干什么?!当初力排众议,说这个狗太子计划无碍的便是你吗?!为他担保的不就是你吗?!如今你还想让我云阳山数众掉入什么样的陷进?!”
叶邵夕身后的这名云阳山人说罢还不罢休,只见,他高举剑道:“兄弟们,我们冲杀出去!不要再信叶邵夕这个贼子了!”
众人纷纷叫好,说着便要一拥而上冲杀出去,谁知刚迈出去几步,门口就有一大队的皇家禁卫军包围上来,将门口堵死。
这显然就是经过人深思熟虑策划好的,否则怎会来了一招如此高的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不过片刻,众人都被制服。
唯独叶邵夕一人还立在正厅中央,与宁紫玉对峙。
而正当叶邵夕还独自一人与他对峙时,门外有个大将忽然踏步进来,对着宁紫玉就是一跪,随即中气十足地道:“回太子殿下,云阳山上八十八人全部抓获,伤五十九人,死二十九人,按太子的吩咐,并未伤梁千等人一根汗毛,现已都被拘押在行宫之外,等候太子发落。”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至于郁紫也已率兵敢来,现已将云阳山整个围困,缉拿住那些妇孺老幼,下一步如何走,只听太子令下。”
“好。”宁紫玉勾唇一笑,低下眼眉看他,“你做得很好,这次云阳大破,少不了你的功劳。陈青。”
“谢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青,是映碧的名将,年纪轻轻,便已披坚执锐,率领众多兄弟征战沙场,统御四方。陈家四世三公,数代悍将,骁勇有谋,辅佐宁氏宰治天下,立功极多,威名远扬。
而提起陈青,便不得不提起另一人。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这句话,说得便是映碧鼎鼎有名的某相——郁紫。据说,我参悟术道,推演星辰,Jing通文墨诗书,擅长考据论证,撰写了许多破立有章的理学上乘名作,声名汲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