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聋哑父母死后,才把你救了下来?”
“呵呵……”宁紫玉故意挑拨似的,“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和你师父……其实长得很像么?”
叶邵夕不理他,面色也再无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冷寂疏离。
“呵……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么?你师父带走你,究竟是想保护你?还是保护别的什么人?”
宁紫玉见状也不觉无趣,继续道:“我可曾听别人提过,你少年之时,曾喊了你师父一声爹爹,结果被他罚得在雪地里长跪三日不能起身,据说还大病了一场,因此那年隆冬,还染上了寒症,落下了病根,可有这事?”
叶邵夕听罢一震,没有说话,看了宁紫玉一眼,却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若是如此,你师父可真是狠心啊……”宁紫玉故意拉长声音。
“够了!你想说什么?宁紫玉,不要以为我还会信你,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一辈子,只有他,绝不会骗我。”
“不会骗你?”宁紫玉哈哈一笑,“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是如何骗你的。”
关于叶邵夕的师父程言,宁紫玉印象很深。那是六月的一个雪天,天气异常Yin寒诡异,他锦衣裘缎,在众人簇拥下,下令处死了云阳山的流寇之首——程言。
说是寇首,可宁紫玉多方查证,早已知道,云阳山看似简单,声面上只不过是一般的江湖流寇,但其实不然。
是寇首,但更是深入腹地,煽动他国内乱,顺便窃其情报的煜羡皇室的密谈。宁紫玉倒是没想到,煜羡皇帝这么的出其不意,别出心裁,派出如此一支明目张胆的队伍,来他映碧妖言惑众。
细查之下可知,这山里几十号人,在户籍薄上并无身家来历,竟像是短短数年之间凭空冒出来一般,攒如蚁xue,人数增长之多,势力发展之快,甚为惊人。而且一般流匪强盗,若按常理来说,更不可能与朝廷作对,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朝廷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扰,各自安好。可是云阳山的异军崛起,搅在朝廷与江湖之间,十几年来,还真让他们掀起来一些不大不小的波澜,颇有几分声势。
宁紫玉虽然还不放在眼里,但那下他们,不过是迟早的事。
“宁紫玉,你不必激我,我必定不会再上你的当。”
“等梁千等人以来,你我当面对峙如何?看看……这么久……到底是谁在骗你。”
叶邵夕沉默半晌,方坚决似的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要救走他们,所以……这个算盘,你打错了。宁紫玉,你击溃不了我。”
宁紫玉无意击溃叶邵夕,他只是有兴趣看一看,这么多年生活在亲兄义弟有情有义假象之下的叶邵夕,一旦知晓真相,将会做出如何选择。
毕竟他的师父欺骗了他,他的兄弟利用了他,而他活在世间,不过是一个笑话。宁紫玉只是好奇,如果人真的惨到一定地步,又将会被击溃到如何地步。是所有希望破灭后的恍惚渺茫?亦或是万千雄心壮志却戛然收鞘的愤懑落寞?宁紫玉不知。
他自知,叶邵夕这一生都侠肝义胆,他或许只是想为民间百姓做些事情,但当再过些时候,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之时,他便会发现,偏偏是心怀梦想之人,越是满怀梦想,越是失望得彻底。
正因,他的师父,他的大哥,他所有的云阳山兄弟,都是为了煜羡朝廷做事,为挑起映碧内乱而做事,而真正想为民间百姓做事的,只有他叶邵夕一人。
宁紫玉正想这些的期间,叶邵夕已持剑架着他来到行宫外,一处很是空旷的山间处——柳阳山。
柳阳行宫因为要避暑,所以特意设在山中,冬暖夏凉,风景优美,俨然是一副仙境桃源的好地方。
与此同时,众禁卫也随着叶邵夕来到行宫之外,双方持刀相向,剑拔弩张。
两方正僵持着,忽听远处有一匹快马急急奔来,不过一会儿,这骑马之人便到了山头,来到了距离宁紫玉不远的地方。马上人翻身下马,利落地跪下禀告道:“启禀太子,陈青将军已押解囚犯上来,马上便到!太子安危,誓死保护!”
宁紫玉听罢挑挑眉,不发一语,过了片刻,果真听远处车轮声越来越大,由远及近。
柳阳山虽高虽险,但盘山道却十分平坦,骑马可上,驾车可行,许是建造了行宫的原因,山中被改造的十分良好,很是便利。
这个时候,叶邵夕也同样地专注地望着前方驶来的车辆,双眼之中平静无波,无动于衷,很有一些死一般的沉寂。
不远处,梁千等人衣衫凌乱,十分疲惫地被锁在一辆囚车里,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每一辆囚车中,被关着四到五人不等,男子囚车在前,女子囚车在后。囚车中的人,俱都被铁链锁着手手脚脚,面色蜡黄泛青,俨然是中了毒。
叶邵夕行走江湖多年,眼神何等犀利,早已看出他们这些人脸色蜡黄,额前青筋突跳,他面色一寒,质问身边的宁紫玉道:“你给他们下了毒!?”
“不是什么毒,软筋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