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该将你推向那谁主沉浮的权力场……你恨爹爹么?……”梁千亦是老泪纵横道。
“不!爹爹……女儿明白……你做什么都是迫不得已……爹——”
“邵夕……”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梁千命在旦夕,他望向离他不远处,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背影,看着昔日里那个瘦弱的少年变成如今高大的青年,想来心中,必是有几分感情的。事已至此,他亦不愿再对他有分毫欺瞒。
“老朽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却唯独你……如果没有错的话……你本该唤我一声伯父……”梁千嘴唇动了动,望向叶邵夕的方向,声音微微得几不可闻。
叶邵夕听罢梁千所言终于一震,他高大的身躯有些反应,面上却始终面无表情。
“对不起……邵夕……我还是没能……代替你爹……好好地照顾好你……”
“……你好好活着……”
也许临死前的人总是存着这样或那样一份还未泯灭的良知,痛肌切骨地刻在心底,终年不能遗忘。在此刻弥留之际,也许梁千深知自己早已是穷途之末,垂成之兵,回顾一生往事,皆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但却有那样一个人,那个他的大哥程言并不深爱的儿子——叶邵夕,却始终让他无法萦怀。
“还等什么!?快给我动手!”
宁紫玉冷笑一声,嘲讽一般地看着眼前所谓的感人情景,Yin鹜下令道。
“是!”那士兵领命,遂将梁千狠狠按在地上,挽起袖口,举起大刀,眼看就要挥下。
“爹!——”
梁怡诗大喊一声,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梁千亦在最后一刻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谁知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飞奔过来,徒手接住狠狠砍下的刀刃,随即,他不顾手上血流如注,猛地用力,直接将那大刀从士兵手中反抽过来,扔向一旁。
鲜血染遍了他整个右掌,连下方的一侧衣摆,也一并染红。
随后,他一脚踢向刽子手的腹间,解救梁千于危难。
“叶……大哥……”梁怡诗似乎像在做梦。
这样的变化一瞬间惊呆了所有的人,包括梁千,包括梁怡诗,当然,更包括宁紫玉。
宁紫玉见状,亦脸色微变,但他不过片刻,脸色又恢复如常,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速度是这样快,为何会逃不出如此一盘棋局?
鲜血沿着叶邵夕的指缝无止境地蔓延出来,在他打斗的期间,溅落在地上,滴出一团触目惊心的痕迹。
“邵……夕……”梁千呐呐地发出声音。
“梁大哥,我不能让你死。”叶邵夕回过身来,对他轻轻笑道,笑容刺眼而又灼人,“师父临终亲的遗愿。要我保护好你,保护好云阳山,即便叶邵夕今日慨然赴死,我也决不会让大哥有一点差池。”
随后,叶邵夕迎步上去,挡在众人前方。
“想要破云阳山,便从我叶邵夕的尸体上踏过去。”
梁千忽然悲从中来,郁结在胸膛难以迸发,他被挡在叶邵夕身后,只看到他决然不在回头的脚步与隐而未发的悲伤。
“不……不……邵夕……你不必如此……你不知……让你这样送死的……正是你的爹爹,我的大哥,程言啊!”梁千终于爆发,再也忍耐不住了,一瞬间趴伏在地上,老泪纵横。
叶邵夕听罢轻笑一声,却始终面无表情。
“邵夕……你不要怪你爹爹……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不让你知晓你自己的身世,是怕……”
“大哥。”叶邵夕突然制止他,“师父就是师父,不是什么爹爹,我的爹娘,早已在我七岁那年,被来路不明的歹徒砍死了。”
“叶邵夕此生只有一对爹娘,他们是聋哑人,我只有他们。”叶邵夕淡道。
第十七章
叶邵夕想要的生活,从来都是在天地广阔之中扬鞭策马,一生足迹踏遍浩浩河山,漠漠平原,俯仰天地无愧于心,无拘无束地存活于这世间。他想要如此简单而质朴的生活,难道,就这么难吗?叶邵夕望着眼前人,又文了自己一遍。
“梁庄主若是不敢道出实情,那本太子来替你说,如何?”
眼前人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情景,饶有兴趣似的道。
梁千咬着唇不说话,身子一抖,双膝发软跪在地上,满是皱纹的脸上,不过一会儿,便爬满了泪水。
“爹爹……”梁怡诗神情一软,心疼地位他爹拨开鬓边的头发,抢先道,“叶大哥……爹爹一直很器重你,他没有骗你的意思,他……”梁怡诗说到最后,又不知该如何替自家爹爹辩解,值得沉默不言。
“什么意思……”叶邵夕深呼了一口气。
梁怡诗泪汪汪地抬起头来,看看叶邵夕,又看看梁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若不说,那我来说。”宁紫玉笑微微地一打折扇,身后立即有士兵恭敬地替他搬来座椅,他一撩衣摆坐下,缓缓说道,“世人都以为,二十三年前,成贤皇后叶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