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夕,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早该知道!”
“我知道,利用和被利用
叶邵夕冷笑,笑过之后,却再也不看他:“我早就知道,你利用我,只想在真正得到君赢冽之前,打发时间。不是吗?”他反问道。
宁紫玉不知为何,他特别讨厌叶邵夕在此刻提到君赢冽。这种情愫来得突兀而且奇怪,让他心头一烦,口气上更为不郁。
“叶邵夕,我又是什么善人!哼,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我们不都是心知肚明!?”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所做的事,杀了你映碧的诸多贪官污吏,我本来也就问心无愧。而放走四王爷,救走大哥,我亦无悔意,宁紫玉,要怪,也只能怪你。”
“怪我?哼,怪我一勾勾手指,你就自己躺到我床上来么!?”
“叶邵夕,你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婊子,既然是婊子,你就应该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谁知,叶邵夕却在闻言之后仰天长笑,泰然顿生。
他的眼里,是万事皆休,是奔流不复回,是所有的希望和爱憎,都在燃烧地后都化为灰烬的付之一炬。
“结束了!宁紫玉,你我之间,结束了!”
叶邵夕说罢猛地一转身,衣摆纠缠着发丝,在他的身后忽地翻成一片,阻隔了大半个天空。
“叶邵夕!”
宁紫玉不知为何心下一紧,连忙出声唤他,心脏有半颗像是悬在空中,怎样都放不踏实。
“原来……再多的誓言,也不过是这虚情假意下的一场皮影戏,是我够傻,才当真……”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宁紫玉,你是骗我的吧……”
叶邵夕的脚下向前近了近,背影就好像要熔化在落日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宁紫玉听罢,抿了抿唇,思考良久,咬咬牙,好不容易才妥协道:“放走君赢冽,放走梁千,好,这些我都不予你计较,只要你现在立马跟我回去!”
叶邵夕听罢再也不答话,他只是一味地眯起眼沐浴在夕阳中,连一脸眺望的表情,都恍惚的,似乎要随风散去。
也许是失望,也许是绝望,也许是淡忘,也许是遗忘。
但叶邵夕的表情,怎么就那么迷离呢?迷离得就好像……不复存在一样。
他甚至开始,连回顾都不愿。
“一次,两次,却再也没有第三次。”
“叶邵夕!”宁紫玉终于被他彻底激怒,“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哼,谁不知道,你怀的其实就是我的骨rou!?我已经彻查过了,确定此事无疑,事实证明,你爱我,而且还爱惨了我!”
宁紫玉经过这么一场自我说服,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与骄傲,并且自视甚高。
“爱?……”
谁能告诉我,所谓的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些陈年旧事,愈思量,愈清晰,愈清晰,愈断肠,是不是……这就是爱?
爱来爱去,最终害的,也只有自己。
“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怎么可能再爱你?宁紫玉,我叶邵夕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决计不会再爱你半分。”
他说得笃定,身体向前挪动一分,脚下便有石子微微松动,“嗖”的一声,坠入云雾,片刻就消失不见。
“叶邵夕!你别动!”
“你别动,你别动。”
宁紫玉此时才像知道紧张似的,终于要想尽一切办法,先安抚下他。
“你看,今日我就特许你,将腹中的孩子留下来,然后抚养成人,你看这样可好?”
谁知,叶邵夕听罢却连回身都不回,像没听见似的,只是背对着他低低一笑,笑过之后,再无反应。
橙霞似练,峰峦如聚,夕阳如血铺洒下来,将他的身影一起和山巅染红,融为一体。
而人世的一切无常变幻,蹉跎翻覆,也都,溶解在这一片夕阳之中。
从此,人世之于他,也再没有任何温馨和希望存在,自己愿去哪便去哪,心无牵挂,了无痕。
过了许久,叶邵夕才终于一动。他低下头,先是一脸平静地看了看自己早已被胎血洇得一无是处的裤管一眼,然后睫宇一抖,不知为何,又很莫名其妙地轻笑起来。
不轻不重的笑声在风中扩散,突兀地飘荡进群山之间,独自流连。
宁紫玉被他笑得心里不安,胸口也莫名地升腾起一口怨气,又是烦躁又是紧张。
而叶邵夕这里,也只是一点一点地轻下声音,等到最后他嗤嗤地停下声来,也只是闭上眼睛,看似很轻描淡写地反问:“这个孩子是谁的……”
“重要吗?……”
狂风凌冽,将他的声音打得很碎,断断续续的,呼呼地湮没在漫天漫地的风声当中。
“呵……他是谁的……”
“重要……吗?……”
“重要……吗?……宁紫玉……”
他自问自答,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