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多少能替他分担一些,好歹没把老将军累死在这。
如今一路走过来,北疆附近的村郭城镇已经十室九空,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富饶的地方,又战祸连连,匪徒横行,再不舍地盘,那就只能舍命了。
“打从蛮使和谈进京之后才消停一些,”蔡玢咳嗽了两声,说道,“斥候来报,说蛮人正在按着和谈的条件筹集准备岁贡的紫流金,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要真是那样,恐怕这回和谈不是没有诚意的——大帅可是为了他们岁贡的紫流金而来?”
京城蛮使被扣押的事消息还封锁着,顾昀他们脚程太快,即使有泄密的,这会也还没泄到前线,蔡玢还不知道和谈出了变故。
顾昀和沈易对视一眼,他总领全境,心里都有数,但保险起见,还是又细细将十八部落各种情况问了一遍。
“不错,”蔡玢道,“北边今年风灾严重,牛羊死了不少,rou不够,地里种的那点东西肯定不够吃,更别说撑着打仗了,大帅拿下西域后,基本也断了蛮人补给运输线,不过我听说江南的洋人日子也不好过,就算不断,恐怕也未必有本事管他们。”
沈易道:“我从另一个途径得知,天狼那边二王子篡位似乎不是出于本意,而是他们十八部落联盟出了问题。”
蔡玢想了想,点头道:“沈将军这说法有道理,其实今年刚入冬那会,就有一些蛮人偷挖紫流金换吃的,看手笔恐怕未必是单个平民干的,那时候我就感觉十八部落可能要散,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就出了二王子囚禁父兄的事。”
沈易看了顾昀一眼,顾昀对他微微点点头。
蔡玢察觉到不对,疑惑道:“大帅,怎么了?”
沈易这才简要将蛮使在京被扣押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
蔡玢吃了一惊,片刻后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大帅,沈将军,即便是十八部落内生龃龉,加莱荧惑想引外站安内也好,或是干脆疯得厉害想玉石俱焚也好,何必这么麻烦地派人混进京城?就算来我北疆驻地放一把火效果也更直接一点,难道他手下除了一个侍卫,没有其他人可以调配了?”
沈易摇摇头:“那样虽然方便,但天狼部现在实际掌权的人很可能推一两个替死鬼出来,把这事不了了之。”
十八部落统一在狼王旗下已经有几百年了,狼王家族在族人心里威望很高,已经有点像中原皇室了,那些有异心的人明面上还未必敢动加莱,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推出二王子来做傀儡。而如果真像那蛮使哧库犹计划的,在大殿上引发乌尔骨,控制住雁王,大梁就算做给天下百姓看,也得直逼十八部落腹地,要求狼王交出解药——加莱要把叛徒逼到“要么迎战大梁”“要么撕破脸皮交出狼王背负骂名”的境地。
蔡玢皱了皱眉:“加莱荧惑是一条疯狗,但未必疯到那种地步,能忍也会忍,现在引战,他倚仗什么?十八部落里饿死的人?”
沈易让他给问住了。
顾昀却走到沙盘边上,背着双手站了一会:“他确实是有倚仗的——如果江南洋人想让我们将战略重点转移到北边的话。”
沈易和蔡玢一起吃了一惊。
顾昀伸手在沙盘上掠过:“物资线路被阻断,弹尽粮绝,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是投降就是背水一战,除非南北联合一搏,不给大梁喘息的余地,猝不及防间深入腹地,打一个措手不及,强行再次打通联系,这样周旋起来是有生路的,如果我是加莱荧惑,说不定也会这么铤而走险……前提是洋人愿意配合。”
蔡玢:“大帅是说……”
沈易恍然大悟道:“西洋人占我南半江山的沃土,一直在以战养战,刮地三尺地掠夺民脂民膏,还抓捕了大批劳力驱使其开矿运回国内,以此交换国内的支持,也在打‘休养生息’的主意,最近钟将军不断调整水军部署、灵枢院又下了一批新的海蛟到江北前线的动作让洋人不安了,所以那教皇骗得加莱孤注一掷动手,把十八部落当挡箭牌推出来,一旦我们战略重点向北转移,必然无暇南顾,到时候教皇送来和谈信号,朝廷捏着鼻子也得认,说不定长江以南就名正言顺地落到他们手里了!”
蔡玢愣了愣:“大帅,那怎么办?”
顾昀笑起来:“等着,不光洋人会祸水东引。”
三天后,秘密集结的玄铁营悍然出现在北疆前线,原本在“和谈”氛围里暧昧的前线气氛陡然紧张。
十八部落对玄铁营有种骨子里的畏惧,当天就坐不住了,一骑飞驰跑来问话,顾昀直接命人将来使绑了,大张旗鼓地放出蛮使哧库犹叛乱的消息,与此同时,玄铁虎符传令江北驻地封闭水域,停止日常巡航,撤回灵枢院南部的大部分人,在南边做足了两岸和谈的假象。
蛮人在南边自有眼线,没过几天,两江沿岸的消息就传过来了。
十八部落炸了,蔡将军在北蛮的钉子来报,说十八部落联盟里一天内部冲突了两次,加莱荧惑的王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谁都不许靠近。
隔日,蛮人便送了两颗人头并仓皇筹集的一部